第一章

一

    广东潮汕地区上岚乡平桥村的村西头，摇摇晃晃的走来了两个女孩儿。

这是夏末秋初的季节，大约是下午五点左右，在这个南方农村的地头上，耕作了一天的村人们都回家了，刚刚插了秧的水田，一簇簇秧苗精精神神的立在清亮亮的水里，展示着明年丰收的希望。

    平桥村的年青小伙郑水根，是村里唯一留在地头的人，他两支脚站在水田里，在摆弄水田的进水口，这是刚才队长交给他的任务。让他把进水的杂草清除干净，并把被冲水冲变形的口子修复好。

    眼看村里其他社员都拉家带口的收工回家了，水根对队长有点不满意，心想队长让他比别人多干活，又不给他多算工分。其实就是欺负他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

    水根今年28岁，长的是典型的南方青年模样，1.70的个头，皮肤偏黑黄，眉骨和颧骨都有些突出，只是那一双微微向里凹的黑眼睛，又大又亮，让整个人看上去有了不少精气神。

    自从母亲去年过世，水根就剩下一个人过日子了，父亲是五年前去世的，父亲家的人丁特别不旺，水根是独苗，这在农村确实少见。因为家里人丁稀少，水根一家在村里没什么地位。母亲临死前怎么也合不上眼，其实就是操心水根还没能娶上个媳妇儿，觉得到了那边见了水根的爹没法交待。村里这么大岁数的男人，孩子都生了两三个了。可是水根家条件差，父亲生病欠的债还没还清，母亲治病又欠下不少，村里人都躲着他们，更别提有人肯说媒了。水根妈拖着病身子四下里求人张罗，临死也没能了结这个心愿。

    水根办完了娘的丧事，就这么一个人浑沌的过着，好在水根有个特长，那就是祖传的做菜手艺。水根的爹、水根的爷爷都是凭着这点手艺才能单打独斗的在村里站住脚。水根凭着这点手艺，加上下地干活，能养活自己都不错了，娶亲的事，水根已经死了心。心想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也挺好。

    水根闷闷不乐的干着活，拿工具的时候，抬头一眼看见了摇晃着走来的两个女孩，还没等水根看清两人的模样，这其中的一个人就倒在地上了。

    倒在地上的姑娘叫秀英，搀扶着秀英的更小的姑娘叫秀珍，是秀英的妹妹。姐妹俩是从江西逃难出来的，家乡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水灾，饿死了很多人，秀英秀珍全家就剩下了她们姐俩儿，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姐姐秀英带着妹妹秀珍，怀里揣了公社的介绍信，一路要饭到广东寻找母亲的远房妹妹，盼望着找到以后能讨口饭吃，只身走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表姨的村子，表姨却是在多年前就病故了，表姨的孩子冷漠的不肯认她们这门亲，将她们赶了出来。还是妹妹秀珍灵活，逢人就拿着介绍信问个路，要点吃的，夜里走到哪睡到哪儿。就这么漫无目的走一天算一天。在广东境内又流浪了两个月。

    其实他们到达平桥村的这个傍晚，已经是三天没吃东西了。这三天里，秀英把所有能吃的都让着妹妹吃了，别看姐妹俩只相差三岁，可是十九岁的姐姐秀英倒像个妈妈似的照顾着妹妹。这会儿，秀英终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姐，姐，你怎么了，姐，你醒醒！”秀珍急切的呼叫传到了也就是三五十米开外的水根耳朵里。

    水根的第一反应是要窜上水田去救人，可水根的一只脚离开了水面，另一只脚却没跟上来。因为水根心里突然犯了犹豫，现在周边一个同村的人都没有，谁能证明他水根是救人啊，再说了，远看这两个姑娘走路的样子怕是饿的，眼下自己还吃不饱呢，要是冲出去，还不都得一个人兜着，还是少惹事的好。这么想着，水根不但把抬起的那只脚放回了田里，身子也弯的更低了。屁股都快沾到了水田的水。

    这边秀珍一边哭喊姐姐一边四下张望，刚刚明明看见了一个人脑袋这会儿怎么突然不见了。秀珍见喊不醒姐姐，素性将姐姐缓缓放倒在路上，拿自己两只鞋垫着姐姐的头，光着脚就往刚才看见人脑袋的方向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救人啊，救人啊。

    秀珍喊着跑着，没几步就到了水根面前，突然看见弯腰弓背的水根，秀珍吓了一大跳，擦了一把眼泪就冲着水根嚷嚷起来了，我还以为碰到鬼了呢，你聋的啊，没听见我喊吗，赶快救救我姐姐，你快点上来啊。

    水根没想到被秀珍逮个正着，心里有点发虚，嘴上还硬，你才是聋的呢，没看我正在干活吗，等一下。

    等什么等，秀珍不干了，人命关天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肠，赶快上来救人啊，有你这么见死不救的吗？

    水根被秀珍喊得发慌，只得上了水田，一边跟着秀珍走一边嘀咕，让人帮忙还这么厉害，这个臭丫头。

    水根无奈的在秀珍的指挥下，背者秀英往自己的小茅屋走，头一次背这么年轻的女人，水根脸红心跳，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两只手搂着秀英软绵绵的大腿，水根在心里想着，这女人的身子真软啊。这么想着想着脚下就有点发飘，秀珍见他有点摇摆，一个劲地抱怨这么个大男人怎么一点劲儿都没有，接着指挥水根一会快点，一会小心，一路小嘴像个机关枪似的没停过。

一个非常长的故事。。。。。。不知道能不能讲精彩，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