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美国清明节。早上打开电脑邮箱，意外收到一份讣告。


16年前认识却从未见过面的网友方芳患癌去世，才48岁。这是我半年来第二次收到这样的讣告。去年12月另一位也是16年前认识却从未见过面的网友亚非也患癌撒手人间。


        亚非家离我家只有3个小时。而且我们一家人还在她家门口不远处看过河火(Water Fire on river)，呆了好长时间。但是很多年没联系，当时压根儿就没想起。


    方芳，是为数很少我单独电话里深聊过好几次而从未见过面的一位。最后两次深聊，是因为我们不约而同地发现一件不好的事情，她很信任我，给我打电话。可后来就失去了联系，就像跟很多过去的网友失去联系了一样。2004年我北欧之游在瑞典时也压根儿没想起。有一次我没预订旅馆，那个瑞典小镇里晚上8点多居然旅馆都关门。如果方芳知道，一定会解救我。


    为什么活着的时候没想起？为什么在世时没见一面？我心里有结。
    时光无情。很多东西淡忘了。当死神把噩耗突地降落，你会发现淡忘中有一种东西是不可能忘记的：人品。方芳和我的最后那两次深谈中，我们之间畅所欲言，她正直的人品在言语里淋漓尽致。
    这么巧。清明节里收到关于她的讣告。心一下好像被锁住了。想睡午觉，睡不着。爬起来去划船。两个月前买了条小船，去了好几次但都是跟有船的朋友一块去。今天朋友不在。江上有风浪。我也不管了，一个人去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打开心结。   

    今天划的不是船，划的是寂寞。划在江中，脑子里不断出现前面这句话。让我想起早晨读的方芳的文章“寂寞”。谁都不能代替另一个人的生死。因而生死是注定寂寞的。方芳在远走的路上一定寂寞。
    今天划的不是船，划的是悼念。生死不由己。好在无论是亚非还是方芳，都是内外很美的女子，更相同的是她们生前都很幸福：方芳能歌，亚非善舞，乐观开朗，有很爱她们的丈夫孩子朋友，有她们喜爱的职业。想到这，我心里宽慰了许多。
   
   (5/31/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