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一如既往

鲁鸣

2008年的确是不幸之年。除了唯一亮点北京奥运之外，灾难总是不断。此刻，全球经济在金融危机的笼罩下，一片黯淡。接下来，还有什么？谁也说不准。

但生命一如既往。

两个星期前，我独自徘徊戈壁滩，穿行敦煌街道。在大西北纯朴民风包围之中，我对自己投资跳水百分之五十想都没想。整天沉浸在羊肉骡肉的美味中。现在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人这么能如此遗忘。

回到纽约，打电话给在北京老同学聚会中没碰到的三位同学。其中两位谈到的一些往事细节，一点都没储存在我的脑海里。我敬佩他们的记忆如此之好。感叹之中，深知自己只有命定在小说写作中虚构细节，让自己开心。

我大学的一个哥们患了绝症，未能参加此聚会。他不希望大家去看望他或打电话给他。我默默地为他祈祷。不管前方如何，人不得不往前走。走好吧，哥们。来日相逢。

生活在自己的身体之内，而不在身体之外。每个生命都是原创。

在北京的时候，特地去杂志上推荐的东直门一家盲人按摩所，享受了一番。替我按摩的那位盲人按摩师手法非常好，很到位。下次去北京，我要住在其诊所附近的旅馆，每天享受。按摩师提醒我，泡脚对身体好。

于是，这几天下班回来就泡脚。泡脚之中，“生命一如既往”这句话反复在耳边回响。日子照样得过。一份无奈。两份坚强和忍耐。灾难的发生是个体很难控制的。人的磨难即对灾难的反应才是最重要的。

修改新书的目录。刹那间，心里又开始涌动早就想写的一本小册子《享乐主义》。如果它需要一个题记或副标题的话，那一定是：生命一如既往！

(2008年10月27日纽约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