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语文精选（2）

钟源（辑）

    我的小学校名叫“万庄完小”。万庄是我的故乡，完小是完全小学的简称。

    民国的小学分初级小学和高级小学，只有一至四年级的为初级小学，简称初小；只有五六年级的为高级小学，简称高小。一至六年级都有的就叫完全小学。民国年间不识字的人多，有钱上学的孩子少。能对人说“初小毕业”“高小毕业”，也已值得骄傲。

    万庄完小，在当时的河北省安次县算名校。万庄是个大户多的富村。大户人家多，有村里乡绅捐助，办学经费就充裕。学校经费充裕，就能聘来好老师；有好老师，才可称名校。

    校舍由一座大庙改建而成。大庙院里有棵大槐树，槐树上吊着一口古钟。古钟里，头朝下吊着一颗练习投掷用的假手榴弹，手榴弹的底部拴着长绳，长绳下垂到离地一人高。拽着绳头向怀里拉动，长绳牵动假手榴弹，弹头的铁皮撞在古钟上，发出洪亮的钟声。老校工姓侯，侯师傅管给老师做饭，还管敲钟。以钟声为号，老师上课上课、学生上学放学。

    万庄完小，除了年末大考，平常几乎没有考试或测验。老师只在作业本上判定“甲乙丙丁”，并依此告知学生和家长孩子的学习状况。留的作业不多，也无须带回家，每天后半晌专门有做作业的课时。

    那时，很少有逃学的学生，除非爱淘气。淘气要受处罚，轻的罚站，重的打手板，再重的在升旗后当着全校师生，趴在板凳上打屁股。打屁股，也能打得哇哇哭叫。

    故此，民国的学校，从来都是好学生的乐园，淘气学生的公堂。说实话，那时小学生要比现在快乐，没压力，没负担，既轻松又有趣。特别是那时的语文课文，每篇课文都浸透着童趣……

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一样高，一同走路，一同跑。
三个孩子一样大，一同走路，一般快。
三个孩子一同坐，一个是你，一个是他，一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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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
 
儿子问：“王伯伯怎么会有胡子？”
父亲说：“他年纪老了，自然有胡子。”
儿子又问：“王伯母也老了，为什么没有胡子呢？”
父亲笑着说：“女人自然没有啊。”
儿子说：“不对！我们家里新养小猫的老黑猫，不是女的么？怎么它也有胡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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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猜
 
给你猜，你猜吧。绿鹦哥，
红嘴巴，一头埋到泥底下。
给你猜，你猜吧。开紫花，
结紫瓜，紫瓜肚里有芝麻。
给你猜，你猜吧。麻布袍，
红衬褂，裹着几个白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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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
 
冬天过，春天到，
春天桃花好，燕子飞来喳喳叫。
春天过，夏天到，
夏天荷花好，大树底下听蝉叫。
夏天过，秋天到，
秋天菊花好，墙边唧唧虫声闹。
秋天过，冬天到，
冬天梅花好，小狗喜欢雪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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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嫁女
 
黄鼠狼嫁女，黑老鼠抬轿。
游火虫提灯，在前头照。
青蛙打鼓，在后头跳。
好好好！好热闹。
好好好！贺喜的客来了。
 “客的名字叫什么？”
 “客的名字叫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