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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52)

(2009-01-13 2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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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军训结束后,轩辕和贾正经一起来到学校餐厅吃饭。贾正经要求到一楼吃饭,轩辕的意思是到二楼,贾正经问为什么。轩辕说,一楼和二楼的区别就是一楼是二楼的基础,二楼是一楼的伸展,还可以登高望远,我们都是社会栋梁,不应该在基础楼层吃饭。贾正经反驳不了轩辕的歪理邪说就跟着多爬了十几个楼梯。
    其实,轩辕到二楼吃饭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图个安静,因为他十分讨厌扎堆,按正常的思维分析,二楼吃饭人数一定稀少。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如今的大学生都培养了舍近求远的爱好,二楼吃饭人数多得让轩辕瞠目结舌,学校固定的餐桌已经供不应求,有许多人都在站着吃饭。在以后的日子里,轩辕还发现大学生这种舍近求远的爱好是表现在多方面的。比如谈恋爱,双方必须是异省的,这样将来双方分手比较有理由,原因是距离太远了。如果一方用距离产生美来要挟对方,对方马上拿出杀手锏--我父母极力反对,我也没有办法。而自己在爱情中完全变成了一个傀儡,只不过这样的爱情傀儡在大学生中早已是屡见不鲜。

    贾正经显然更能适应人多的地方,他主动请缨要了轩辕的饭卡为其打饭,而轩辕的主要任务就是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等待他打饭回归一起吃饭。贾正经个头比较矮小,打饭的时候相对吃亏,被习惯插队的大学生挤得左右摇摆,十分钟过后还是排在最后一名。在这个过程中轩辕终于抢占了一个餐桌,并且差点和他竞争餐桌的人打架。

     轩辕独自在餐桌前等待了十分钟,贾正经终于买饭成功。徐步从刚才肉搏过的地方赶来,由于人多,贾正经一要躲避行人的出没,二要保证饭菜不能出轨,这种工作极大程度上锻炼了贾正经一心二用的能力。
     贾正经打饭之后就开始安静吃饭,丝毫没有和轩辕说话的意思。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不过,轩辕觉得两个人吃饭彼此不言语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特别是一男一女。首先,我们不必担心说话时会将饭菜吃进鼻子里,更不必担心因为说话而吃不上饭糟蹋了肚子。

    轩辕打开话题,说:“你别假正经了,你看在我们五十米外的那个美女长得怎么样?”

    贾正经放下筷子,用呆滞的目光扫描了一眼轩辕所言的美女,说:“那个美女啊,我认识,她和我们一个班级的,不过我觉得她算不上美女,最多算个村姑。”

    “真的假的,我怎么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叫什么?”轩辕有点小惊讶,他觉得村姑总比恐龙好,在一个美女匮乏的班级,村姑完全可以升级为仙姑。

    “当然是真的,她叫爽爽,上午没有参加军训,听别人说她是一个极其放荡的女生。”贾正经一脸正气的说。

    “你不喜欢放荡的女生吗?我听说大学就是天堂,如今你遇到了这样一位放荡的天堂鸟,需要抓紧机会。你要知道,鸟是会飞的,但拴了线,就飞不走了。”轩辕说。

    “说实话,在我骨子里,我是十分喜欢放荡的女生。因为我觉得只有放荡的女生才能给我们带来激情,其实在以前我是一个非常活泼乐观的人,之所以现在变得正而八经就是因为我以前交往了一个十分保守的女朋友,在我们热恋的过程中,她只允许我牵她的手,我觉得和这样的女生在一起根本无法体验爱情的甜蜜,后来我就和她分手了。我认为爽爽的相貌虽然是属于村姑级别的,但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我一看到她就有一种爽的感觉。”贾正经慢慢蜕掉外皮,露出了男人天生的本性。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征服她,因为你有正经的外表,能给对方一种安全感。女人最需要的不是安全套,而是安全感。”轩辕说。

     贾正经被轩辕诱导得春心荡漾,只是此时爽爽已经消失在人群里,贾正经丢失了爽的工具,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餐厅里。

     吃完饭,在回去的路上,轩辕一直希望天降大雨,天似乎看穿了他的意思,为了讨其欢心,义无返顾地满足了他的愿望,轩辕有此愿望的原因是,天降大雨下午就可以不军训。不过,天只满足了轩辕半小时的愿望。而当一种满足在满足不到位的时候还可以理解成为麻烦,轩辕拼命的朝宿舍跑去,因为他身边没有雨诗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淋雨的兴致。
     下午,他们继续军训,马屁精为了照顾美女的罗嗦迟到了半小时,当他的身影映入眼帘且无限逼近大部队的时候,他还在不停地打着饱嗝,嘴角的油渍在烈日的照耀下熠熠发光,这让许多中午没吃饭或者没饭吃的同学羡慕不已。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塑造成的形状完全可以当作流浪小鸟的栖息地,只不过他的头发受到马屁精脾性的影响表现得相对神气,甚至给人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这也让性情温柔的小鸟在没有爱巢的同时也只好望而却步,生怕自己因为一时冲动连小命都搭了进去。而马屁精也似乎从笑声中觉察出些许蛛丝马迹,并且发现得还比较靠谱,急忙用累积着许多伤疤的右手抚顺自己的怒发,不过怒发此时却继承了中国人软硬不吃的秉性,丝毫不在乎右手的良苦用心,依然我行我素的坚守阵地,马屁精见自己的努力无济于事,最后索性就任其自生自灭了,同时对嘲笑声也是抱着充耳不闻的态度。只不过,此时的充耳不闻更像是变相的自欺欺人。
    下午的军训内容并没有质的飞跃,依然是稍息立正,与上午不同的是,马屁精这次伸对了腿,并且博得同学阵阵掌声,这让虚荣心十分强烈的马屁精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轩辕缜密的发现了马屁精口腔右下方缺失了一颗牙,左上方的一颗牙也是被虫子侵蚀掉了一大半。另外,还有好几颗牙通过存在状态判断也是有弃暗投明的打算,唯一忠诚的是两颗大门牙。给轩辕的感觉是,如果谁抡上一捶子结果一定是让他满地找牙。
    经过三个小时的刻苦训练,太阳公公终于有了落山的打算,轩辕左顾右盼发现男同胞们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女同胞们的内衣清晰可见,这在很大程度上分散了马屁精的注意力。最后,马屁精干脆放弃了军训,开始让自己的弟子引吭高歌。放眼望去,其他班级早已经开始了这一环节,这种现象唯一能说明的问题就是马屁精做事拖沓,并且有严重的跟风思想。
    轩辕是第一个上台高歌的,这种勇气主要来源于三年前他看了撒切尔夫人的传记。轩辕选择的歌曲是周杰伦的《双截棍》,这让大家惊谔不已,还没唱就有好几个女生开始索要签名,马屁精在旁嫉妒不已,心想自己下苦功练就了一手好字却无用武之地,说:“你能唱这歌,千万别辜负了女孩子对你的期望。”轩辕觉得这是一个无须回答的问题,他向来对自己能胜任的一件事之前所产生的种种怀疑不屑一顾。唱完之后,各路人马似乎是发现了久违的新大陆,大批量同胞将轩辕奉若神明,这些人完全可以组织一场小范围的暴动或者骚乱,只要他们不临阵脱逃的话。他们叫嚣着让轩辕继续唱,轩辕不是歌星,没有满足歌迷意愿的义务,于是就以上厕所为由脱身。令他更吃惊的是,粉丝为了让轩辕继续唱歌,甚至都准许他随地大小便,他们的疯狂举动让没见过世面的轩辕着实害怕。在以后混沌的日子里,他没有再在公众场合唱一首歌,他告诉自己,必须在一个荒诞的场所保持冷静的头脑。
    歌唱比赛一直持续到七点多,马屁精开口宣布全体学生原地解散,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会有新鲜的东西传授给大家。大家似乎对马屁精的话的含金量产生质疑,没有一人解散,极大程度上体现了团队精神。马屁精见状身先士卒,一个人沉默离开,也为他的话提供了可靠的行动示范。大伙看后,纷纷效仿,与之不同的是,大伙都是成群结队的解散,与马屁精的形单影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有轩辕不走寻常路,一个人静默的呆在空旷的操场上远眺离自己足有几百米的楼房。在轩辕注视的同时,他总是感觉楼房在朝他逼近,甚至有坍塌的危险,但是轩辕却是一点害怕的迹象都没有,他转移目标看着离地面有三万英尺距离的上空飞来一架飞机,他多么希望飞机能够为自己做点什么,他多么希望飞机能够承载着自己去寻找雨诗,他不知道高考后的雨诗去了哪里,他不知道雨诗的高考分数,他不知道承诺过的小说能够写成什么样子,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雨诗竟然存在如此多的记忆漏洞,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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