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感悟(一)

李戈

     父亲住院快一个月了，上周末，在家惴惴不安的母亲也因吃坏了肚子，进而勾起脑部供血不足的老毛病，凌晨时分，自己叫来急救车，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而寒假已至，正上五年级的孩子因要考公英二级，天天上午要进补习班，爷奶不在，父母要上班，结果中午放学后连一个去处也没有，这种状况让我深切体会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处境。

    父亲是因小腿浮肿、半夜总是腿抽筋而主动要求到医院查一查的。因为不是急病，因而，要想住院治还得找熟人，寻常关系是进不去的。都说现在看不起病，可真想看病的，也未必就能轻松地花出钱去，每到这时，我就想，全怪当年鼓励人多力量大的口号，要是中国现在只有四五亿人，那么，许许多多现在难解的社会难题当不治而愈。

    1月4日住进去，到1月24日，20天时间，说来也怪，医院并没采取什么针对病情的治疗招数，只不过输了三天液，也就是消消炎，父亲的小腿就消肿了，半夜也不抽筋了。此后就是不停地吃药，包括父亲在家极少吃的安眠药，这让父亲通常睡个好觉。正当庆幸之际，25日来事儿了。主治大夫说，父亲血液检查中，总有一项指标高，而且它的含义与发展趋势都不妙。尽管医学上的名字极为拗口，但我也不得不死记下，然后百度一查，我的天！了不得！！！

   于是，我乖乖地在抽骨髓的申请检查书上签了字，然后静候着严厉地判决。二天后，结果出来了，没事！？不会吧，因为那个奇怪的指标仍在。这个结果让医生也想不明白了，面对我探询的目光，她的解释是：这个病是有病灶的，可能这次抽的骨髓处没事，但不敢保证另外的地方就平安，结论是：从肾内科转至一墙之隔的血液科，继续选一个日子再抽一次骨髓。如果不抽，就得在一份声明上签字，表明这是在医院认为有问题需要继续检查的情况下，自己坚持出院的。这个字我哪敢签啊！

    29日转到血液科后，顶尖的两位专家级大夫来查房，看过前二十多天的无数次血检及骨髓检验后，一位姓常的权威表示：没必要再抽一次了，因为再抽也可能没事。权威就是权威，让老爹少受了一次罪。

    其实，当初知道骨髓检验没事、而后又听过病灶一说后，我就曾疑惑过：骨髓是相连的，既然抽的是骨髓血液，那么，即便有病灶一说，应该在甲处抽到的骨髓血，也能探知到乙处的病灶处的问题吧？！但咱是外行，尤其是关于病，作为外行很少敢对医生的说法提出异议的。只有回来规劝老父转科、做好第二次抽骨髓的心理准备，直至常专家一句话解了围。

   权威与非权威大夫意见不一，只能听权威的。现在，血液科主治大夫就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直接用药，目的是抑制血检中那个不正常的指标。尽管医生没明说这药的成分，但告之父亲，用此药可能会产生一些反应，比如犯困、头晕、便秘，我就疑心这是类似化疗方式的药。这也意在提醒我，父子生死诀别的时候为时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