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8/middle/48a21ecbna2d1c40e6ff7&690
石春彩 石春全 俩老头那是神采奕奕啊
《怀远花鼓灯》
农历三月二十八日,涂山禹王庙会。
一早为外面的喧闹吵醒,崔老师说,艺术节表演后,玩灯人有可能会踩街。
“会不会提前踩街?”我问冶父晴岚的同时,套上外套,出门到临街的窗口探看。结果是宾馆对过的步行街口,在搞手机的户外促销,甚是失望。赶紧回房间洗刷穿戴,急急的出去吃了早餐,打个汽油狗子(汽油三轮车)到新县政府礼堂观看怀远县第二十届花鼓灯艺术节的表演。
县政府的北门,两个警察把守,崔老师还没有出来接我们。隔墙而望,礼堂两边的草坪,停车坪上一队队上好妆的演员在彩排。葛老师昨天也说过,因为舞台布景没有做好,所有演员都没能提前彩排,都在今天一早走台。
我故意大声和冶父晴岚说:“打崔老师电话出来接我们!”,其中一个警察看了看我,说:“可进去,进去就赶紧的。”道了谢,我们迈步走进县政府的后门。
冶父晴岚有点局促,我说:“赶紧的,把相机拿出来拍这些演员的后台练习。”他担忧的问了句:“警察给不给拍。”我说:“管他呢,相机拿来给我,来就是找素材的,怕什么,不就是今天县政府布置了几十个警察么,我们又不搞破坏。”
礼堂东边的草坪上,一群小青年在练习基本功:筋斗,空翻,两周空翻,三周空翻……。一群年轻的兰花妹,在另外一边练习队形。遇见摄影家王老师,没有看见崔老师,也就没有老艺人的身影。
我们又寻觅到礼堂西边,一群离退休阿姨在温习功课,一个阿姨对另外一个阿姨进行指导。“咚锵锵,咚锵锵……唉,对了,就这样。”我发挥了偷拍的天分,抓住了很多精彩的瞬间。阿姨们倒是不惧闪光灯,依旧认真的练习着舞步。停车坪上,一群孩子在彩排,指导老师一遍遍的让他们走场,冶父晴岚看的着迷,我把相机给他,到后台去找一找老艺人的身影。恰巧在礼堂的入口遇见崔老师,崔老师说:“你们先去找个位置坐下来吧,我再跟老艺人聊聊。”
步入哄闹的礼堂,抬头看时,惊诧了一把。除了前面三排有名有姓的座位,后面二三十排的位置已经满员,座位的左右和后走到都站着看灯人。如此看来,花鼓灯文化在当地很受欢迎啊。我挑选左边中排靠窗的地方,站立观看。这个位置很好,一来享受春风拂面的惬意,二来能呼吸泥土夹着花草的气息,三来可以看见外面的彩排,孩子们的嬉闹,以及崔老师与老艺人谈话,四来目极天空,心达田野。
有领导步入,演出就要开始了。我身旁某街道/某村组织过来的观众,依旧大声谈论着张家长、李家短。有人吐痰,有人吃烟(他们敬烟的时候说的吃烟,现在这个词很少用了),有老人离座上厕所,有孩子哭闹要吃奶。我不知道,北京艺术学院来取经的教授和学生此刻想些什么,会不会皱眉?会不会白眼?会不会说这里的人没有素质?可是,我没有怪任何一个人,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聚会时刻,家长里短,敬烟白话,嬉闹嗔骂,只是,他们把这里当作自家的稻场,当作田间的灯场,而,我们才把这里当作是一个剧场。
我向来都会忽略浪费大家时间的领导讲话,抵灯表演终于开始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梅其柱擅长即兴灯歌,他手拿灯伞,行走在田间地头的小道上,丰收的心情,带动着欢乐的脚步,喜悦的眼神,流动着铿锵的音符。此刻,他意气风发、英姿煞爽,他犹如驮着兰花妹妹的小伙,看不出他已经年近古稀。灯歌,他张口即来,先拜四方神灵,再拜三皇五帝并祖师,拜完乡亲说丰收,说完丰收来感恩,感谢党的政策好啊。即兴的东西就是这样,有领导在下面,没有办法,不过,已经见到功底,这可比王家卫电影难,同样没有台词,演电影可以重来,灯歌不行,即兴说唱,不带打岔的,不然就冷场了,出丑了。
少年和青年的表演可见功底,却没有神韵。编舞很好看,服装也很美,可是,只能称之为舞蹈——花鼓灯舞蹈,也许,再过几年,就不再有“玩灯”这个词汇,有的只是“跳灯舞”。不疯魔不成活,一个玩字,是热爱,不,热爱还不够,是狂热,是疯魔。花鼓灯来自古老的民间,来自春耕秋收的田野,他是农耕文明社会盛开的一朵奇葩,是淮河流域劳动人民庆祝丰收和美好生活的表达。年轻的玩灯人啊,不光要练好基本功,还要深入到生活,体会劳动的辛苦,体会丰收的喜悦,体会每一个舞蹈动作,每一个眼神所要表达的讯息。
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石春彩、石春全两位老人的出场,是这次花鼓灯艺术节的高潮,虽然鼓架子哥有个“鲤鱼打挺”没有做好,可是,也让我感觉到不虚此行了(国家级老艺人驾鹤的驾鹤,架拐的架拐)。
不想批判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愤怒。这样一场很认真的花鼓灯文化表演(好吧,除了三四个节目是玩灯,其他都只能叫做表演)插入一个毛头小伙唱意大利民歌《我的太阳》,好吧,我承认你是男高音,好吧,我承认你是怀远人的骄傲。这太过突兀的安排,总是让人为之愤懑,我把目光放到窗外:那群练功的小朋友,练得好不如唱的好啊!!!!
散会后,想找两位老人说说话,可是,他们已经带着孩子们默默的离开了。
走出新县政府,我和冶父晴岚说:“如果非要安排歌手唱歌,为何不唱《摘石榴》,再不行就唱端公腔、泗州戏,凤阳花鼓,再再不行,《茉莉花》总归会唱吧,那至少也是咱们淮河流域花鼓艺术升华的经典——让世界聆听的中国声音。
又回到住处,街上人潮汹涌,商业促销的演出舞台上,一个穿着草裙的假黑人在吐着火,一个穿着草裙的假黑人在跳非洲鼓舞蹈,身后的荆山,对望的涂山该在此刻相拥哭泣,禹王宫的烟火里,迷乱了一叩再叩的求财的子孙。
http://s10/middle/48a21ecbna2d1c8437e39&690
http://s8/middle/48a21ecbna2d1ce0209c7&690
http://s1/middle/48a21ecbna2d1d2278ab0&690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