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痛苦与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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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申奥季节,各国陆续推出代表自己国家创作水准的电影作品。今年,代表西班牙出战的是大师级别的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其最新作品《痛苦与荣耀》虽然在本年度的戛纳电影节上未能斩获金棕榈大奖,延续了40年的逐梦之旅,但影片还是获得业界与观众的好评,主演安东尼奥·班德拉斯更是凭借此片获得戛纳影帝。
此片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阿莫多瓦回望个人人生之旅的一部作品,主人公也是一位步入花甲的电影导演萨尔瓦多。在与身体疾患的对抗中,生理的疼痛刺激了思维的活跃,本已远离创作的他因为一部经典影片的回顾,开始与因芥蒂而断绝来往多年的影片主演阿尔贝托重建联系,在探讨艺术的同时,也在对母亲、原生家庭、旧爱的回忆中,找寻着最初激发自己走上艺术之途的动因。
在影片中,母亲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却也是纠结了萨尔瓦多一生的存在,他们都未能实现对方的夙愿,却又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彼此。而童年时遇到的泥瓦工爱德华,则似乎是小萨尔瓦多的一个引路人,表面上是萨尔瓦多教会了他识字;但作为回报,是擅长绘画的他启发了萨尔瓦多的审美与探寻艺术的动机,身形健美的他还唤醒了萨尔瓦多的内在性向。影片结尾时,萨尔瓦多的助手为他买到一幅佚名画家的作品,而这幅作品恰恰是泥瓦工当年以他为模特的素描,这样一种安排所表达的应该是萨尔瓦对初心的寻回吧。
影片的片名有一种对人生总结的意味,痛苦与荣耀,代价与获得,遗逝与存在,整个影片呈现着散文化的风格,镜头的推移仿佛就是萨尔瓦多在身体之痛与毒品作用恍惚下的思考之旅。最终,他选择了与自己身体的痛苦和解,告别毒品的依赖;与耿耿于怀的阿尔贝托和解,让他为匿名的新作发声;与偶然相逢的旧爱费德里克和解,一吻即是永恒;与离开人世而无法终别的母亲和解,丢掉所有纠结、抱怨,回到多年前他与母亲等待新生活到来的那个车站,安宁地等待那一声“C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