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湖北人，第一印象肯定是那句“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我在大学和研究生学习期间都有湖北籍的同学，目前单位的上司也是湖北人，但对这句话我却没有直接的认识。读了池莉的小说，最深的感觉还是武汉人火暴的脾气。

说火暴，是真的。刚到武汉，就看到路边两人争执的场面，这争执不似在上海常见的斗嘴，而是多了许多肢体语言。中午，去吃武汉的特色小吃，又见识了另一番本地人的火暴脾气。两位老人只因为汤包中的香菇过少，先是找服务员理论，继而扯高嗓门开始大吵，似乎只有高分贝的叫喊才是解决此问题的最有效办法，最后，其中一位更是将调料瓶一摔泄愤。还好，饭店服务员始终以不变应万变，没有将独角戏发展为“对唱”。

晚上，朋友请客。我们所乘的出租车在快到目的地停车时，与前方的一辆摩托车发生了轻微的、非实质性“接触”。于是，摩托车驾驶员开始不依不饶，故意阻挡出租车的行车路线，不接受出租车的司机的道歉，明摆着要把争执的火点燃。

第二天一早，我去“过早”。一少妇来店里买一张油饼，拿到手中，她觉得是隔夜的，决定退货。老板娘听此言，当即火起，以油钳夹着那张油饼冲出小店追向已离去的少妇。待老板娘截住少妇，你来我往，是数个回合不分胜负。一方坚决不要，另一方坚决不退。最终，还是少妇的功力稍逊，被迫付钱，但为了挽回一点颜面，仍坚持不接老板娘递过来的油饼。坚持数秒后，老板娘将油饼掼于少妇面前的地上，大胜而归。

24小时里早、中、晚的三次经历，让我信了武汉人火暴的脾气。随后再乘出租车时，心里就有些打鼓，担心这武汉的出租车司机也让我遭受一样的火暴，稍有不慎再起什么争端。

但其实，我真的是误会了和多虑了。几天来，武汉的出租车司机让我改变了对武汉人的成见。乘车时，和司机聊起来，他们既健谈，也温和。去东湖时，司机还做起了义务导游，有典故，有见证，还有民情，让我收获颇丰。我有些困惑了，哪类武汉人才是真正武汉人的禀性呢？

武汉的朋友开玩笑说，许是吃了太多的辣子，武汉人的性格中才多了些火暴。这答案，对错难辨。

写于2004.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