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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自上海国际当代艺术展）

二表姐，自小在我家长大，所以我一直都是直接叫她“二姐”的。在孩子4岁时，二姐离了婚，此后，一个人带着孩子一过就是十七年。如今，小外甥女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在这十七年间，二姐失去了家庭，放弃了稳定的工作，为了心中未曾泯灭的理想，在深圳、广州、北京与南昌间漂泊着，坚强而乐观地生活着。单亲的状况，时常与孩子的分离，让二姐在内心多了许多愧疚，于是，总想着在物质方面给孩子一些补偿，也总是在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欠缺一点坚持与原则。结果，母女间的交往少了过渡的空间，一致时，就是朋友；矛盾时，却像敌人。她们的生活似乎只有两个端点，或喜或悲，全没了那一条牵挂彼此的、细腻的感情线。也让我们这些身旁的亲人们，为她们生出担忧。

日前的一个周日下午，无意间收看到外甥女参加当地电视台歌唱比赛的节目。在正式演唱前，外甥女与主持人之间有一段对话：

＊  在生活中，对你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我的妈妈，因为我从4岁开始一直与妈妈生活。

＊  那你的爸爸呢？

·（淡淡一笑）我是单亲家庭嘛。

＊  对不起

·没关系（还是淡淡一笑）

＊  妈妈对你有哪些影响？

·很多啦，比如对感情和婚姻的看法。

＊  那你妈妈现在看到你的表现一定很欣慰，想和她说些什么？

·谢谢妈妈抚育了我。

＊  那今天你准备唱哪首歌？

·就唱我妈妈最喜欢的《女人花》吧。

这应该是在电视节目中一段很平常、甚至是模式化的对话，但作为了解二姐与外甥女生活状态的我听来，眼睛却是轻易就湿润了。所谓血浓于水，我为二姐感到了欣慰。如果没有这样一个机会，我想依外甥女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向二姐做上诉表达的。

在亲人之间，明确地表达相互的爱意与感恩的心情是很重要的，但在大多数国人看来，只要这种心情在内心存在就足够了，表达不表达出来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事情。所以，面对亲人的爱，我们总是吝啬地缄默着，爱得厚重却少了传达的温暖。

其实，爱，真的需要说出口。我们的父母，我们的亲人，不会拒绝这一份真挚的温暖，而只会欣慰地张开欢迎的环抱。

写于2004年

（今日相册更新——告别香格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