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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盛夏的午后,跟两个哥哥还有弟弟一起去胡同玩,没一会,一帮小朋友打了起来,我和我的两个哥哥还有我弟弟被其他院子的小朋友一路追着跑回来奶奶家的院子,我们很害怕,躲进了院里的小厨房,院子外面是一直不敢进来但却来势汹汹要打架的小朋友们。
胡同里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吵醒了正在午睡的大人。奶奶被烦人的叫嚷声吵醒,正准备走出房门平息这一轮的“战争”,却只见一个小女孩举着家里的搓衣板,一路高喊着从小厨房里跑出,然后直接冲向那群正热烈地起哄着的小小子们,院外起哄的孩子们一哄而散……
那个“强悍”的小女孩就是六岁时的我,而这一天的情形,从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都被我的家人津津乐道的回味着。当时,我奶奶给我的评价是“这小丫头,以后可不好惹”。
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和胡同里各个大院的孩子们一起捉迷藏。游戏的规则是一个被选中的孩子先把眼睛蒙上,然后倒数十个数,从十数到一。其他的孩子藏好了,等着那个“坐庄”的孩子来找,而一般的时候,只有抓住了谁才能算数。所以,那时候,“坐庄”的孩子通常很是倒霉,因为其他的小孩会在发现自己之后拼命逃跑,跑在曲曲折折,悠悠长长的胡同里,仿佛是我们那时候最快乐的事情,而我,常常是故意跑到“坐庄”的孩子身边被他发现,然后乐此不疲的逃跑,跑的时候,还常常故意保持着和那个追自己的人若离若即的距离感,就这样,大家来回交替着,一直跑到天黑得看不见路才回家去吃饭。
每每半梦半醒之中,总是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胡同里,回到那个已经很破烂的红漆门前,突然间又好似闻到胡同里那个湿湿的发霉的味道,还有那个小时最喜欢疯跑然后摔倒的小道,于是想起曾经的玩伴还有曾经的游戏……
于是明白,有些东西是刻骨的,永远都不会从记忆中涂抹掉,一直延伸到骨髓里面,最终成为生命身体的一部分。
而这样的记忆,这一种关于温馨的符号,便是“南市”。
南市,是这一世最初的起始点,是生命中那个永远散发着香气的美丽的家,是记忆之中那个最温暖的记号。
怀旧是一种资格,不能返回的童年才是美丽的想象之所。因为拥有过,所以才会怀旧,不是吗?
听说南市要拆迁了,仍然联系着的老邻居们决定一起回去看看。人真是很奇怪,曾经那么迫切和幸福着的逃离了那里,当听说它真的要离去,心里竟然还是那样的不舍。而这样的不舍,应该是所有生活过南市的邻居们,此时此刻共同的思绪吧。
于是这一刻,很是怀念起过去来。从前生活过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大家关于怀旧的寒暄中变得生动起来,谁家从前闹过的家务纠纷,谁家和谁家某一年某一天里为的某一件事而打架的情形,又谁家的孩子走丢了结果害得大家一块去寻找的心情,还有那些离家从不锁门却在回来的时候发现暖壶已被续好开水的感动,还有过年时候五彩缤纷的胡同大院……
这是前年的时候和同事一起去照的,这条胡同原本是很长很长的,可惜后来拦腰切开,但所幸,我们的老院还是有的。这房子,大概得有上百年了吧。那个石阶,小时候常常会被它绊倒,现在已经被磨得很光很亮了,唉,如果拆掉了,真是很可惜。
这一条半截的小胡同,是刚刚那条胡同分支出来的。是我小时捉迷藏最喜欢藏的一个地方。
这棵大树是一直伸展到我们院子的。临挨着邻居家的房子。曾经常常因为这树的茂盛而害得大家房屋露雨。我小时候很奇怪,常常用这样的视线抬头眺望这棵树(那时候太矮了,只能用“眺望”),特别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静静的呆望,好象是童话世界一般,很梦幻的感觉。不过有一年,竟然在我望着它的时候,还从树上掉下一只知了来,哈哈,有点像守株待兔?
这就是我家的老屋。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它已经不再属于我们的了,不过样子一点都没变。跟当年离开它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一天,当这个已经很破旧的大门再次映入眼帘的时候,心里只觉得阵阵酸楚,想起了奶奶,想起了爷爷,想起了小时候……
当年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刚刚小学入学,而如今,唉,老了
嘻嘻,这个“卫生之家”的牌子很有历史了。挂上它的时候,我还都没出生呢,当时的情形我肯定是不知道的啦,据听说是我奶奶亲手挂上去的。很值得纪念一下。真后悔当时没把它翘下来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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