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尽人事洪儒祭剑  修仙洞乐毅托梦

风和日丽，天高气爽。大草原上，骡、马、牛、羊成群。福杰骑一匹高头大马漫步走着，他望着一群群膘满肥壮的骡、马、牛、羊自由自在地吃草心中高兴极了，他吹着口哨不时抽着响鞭，有几只小马驹和牛犊在戏耍追逐着。太阳晒得浑身暖洋洋的，福杰下马来到一个小山丘。厚厚的草地十分绵软，福杰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不时有几朵白云飘过。福杰正洋洋得意，忽然一股旋风从东北方卷着风沙而来，福杰急忙闭上眼睛捂住脸。旋风吹过，福杰睁眼观看，只见越刮越大，上触天下触地，牛羊惊得乱跑乱叫，接着马群也慌乱起来，福杰大惊，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福杰坐骑一声暴叫直奔过来，福杰飞身上马打着响鞭急驰过去。没等福杰赶到，两只马驹已被旋风卷入半空朝西南方而去。福杰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马驹被卷走心裂欲碎，这时，受惊的羊群和牛、马跑得满山遍野，福杰打马扬鞭急驰着把散乱的骡马牛羊赶到一块。这时，忽见阴云密布，天空顿时黑暗下来，一阵电闪雷鸣，几乎将天地撕裂，紧接着狂风大作，腥气扑鼻，血雨夹杂着冰雹倾盆而降。福杰大惊失色，羊群、牛、马狂奔惊叫，死伤无数，福杰也被冰雹砸得头破血流，坐骑亦被冰雹所伤，只见它一生长嘶，四蹄蹬开飞驰而去，福杰紧握缰绳只听耳旁风鸣。马飞驰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福杰擦了攘脸上的血雨，睁眼一看，是座小山，山上一片翠绿，面前一片陡壁，荆棘丛生。福杰下了马，忽见马咬住一丛荆蒿向外挣，福杰急忙拨开荆蒿一看，是个洞口。福杰进洞，只见里边宽敞明亮，急忙将马拉进洞中暂避一时。福杰定了定神向里走去，见有石桌、石凳似有人住。继往前走，有一大厅，中间座上坐着一位老者，年纪七旬开外，须发皆白，神采奕奕，相貌堂堂，两旁是书童歌女。福杰上前深施一礼道：“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此乃何处？”老者笑道：“我姓乐名毅，此乃孤岫山修仙洞。”福杰又问：“难道你就是一千七百年前攻占齐都，镇守蓬陵的乐毅将军？”老者微微一笑道：“正是！”福杰又问道：“我来此五十余载，怎么从未听说这孤岫山有修仙洞？”乐毅笑道：“此山从前叫孤山，只因我发现了此洞，以后改名孤岫山。此洞上口隐蔽于悬崖荆棘丛中，下面直通石塘湾深水处，所以从来无人知晓。今日天降灾祸，是我派宝马接你来避难的，咱们三生有缘，特备美酒你我同饮，快快请坐！”福杰急道：“福杰乃平民百姓，岂敢与老将军同饮！”乐毅笑道：“何必谦辞！自你迁来此地，建庄园、修蓬陵，大展宏图，再现蓬陵雄风；你不畏强暴，行侠仗义，威名远杨，我为你来此感到骄傲自豪！今日咱们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福杰见乐毅豪侠真诚，只得入坐。片刻，乐声起歌舞随，美酒佳肴令人醉。福杰与乐毅同饮数杯，乐毅令歌女退下，带福杰来到一个场所。福杰一看，只见奇花异草清净幽雅。乐毅道：“次乃练功仙境，闲目静极能观蓬陵全景。”福杰点头称赞。两人又向前来到另一个大厅，里面衣物布匹、金银珠宝、五谷杂粮、鸡鱼蛋肉无所不有。乐毅指着这琳琅满目的东西说：“这里所存之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食之物随用随取永不变质！”福杰点头称奇。两人继往前走是一间武器库，里面刀枪剑戟无所不有，墙边一个剑架上横放着一把长剑，闪闪发光。乐毅笑指长剑道：“你看此剑如何？”福杰来到剑架旁将长剑取下，只见剑鞘制作精美，福杰抽出宝剑，只见寒光闪闪，两面各有一条青龙，口含宝珠闪闪发光。再仔细观赏，那剑薄如雁翎，光泽深青澄碧，似碧波秋水，显然是铸剑高士百炼而成。福杰取下一根头发放于青锋，轻轻一吹，发为两截。福杰赞道：“此剑吹风断发锋利无比，既刚且柔，刚者柔之实为珍品！”乐毅见福杰慧目识宝，遂道：“此剑名日双龙剑，乃一仙翁所赠，能识贤邪，遇有恶人便自动出鞘以惩凶恶。此剑乃世间珍宝，已随我一千七百余载，今赠与你继保蓬陵雄风，与世永存！”福杰道：“将军稀世珍宝，福杰岂敢收受！”遂将宝剑收鞘放回剑架。乐毅见福杰忠诚仁义，心中甚喜，说：“公既不收也罢，且存于此，何时用可随时来取，今后定有妙用！”福杰点头以表谢意。两人又往前走，只见一片水清澈透底，水边有一小舟栓在铁桩的圆环上。乐毅指着水面和小舟道：“此水与石塘湾相通，乘小舟经曲洞可达石塘湾，今天汝可一试日后定有妙用。”福杰尊乐毅所言，上了小舟，划向深处。洞小且曲，福杰小心划动，继而向前，水已满洞，正犹豫不决，只听乐毅喊道：“屏住气伏下身，一用力出洞就是石塘湾了！”福杰听罢俯身舟底，一用力，小舟灌满了水，福杰也被水淹没在其中。他呛了一口水无法喘气，急惊呼：“将军快来救我！”

洪儒正迷迷糊糊睡着忽听福杰惊呼，忙睁开眼看，只见福杰低头打着鼾憋得难受，洪儒将福杰叫醒，原来是南柯一梦。福杰回忆着梦境觉得蹊跷，便对洪儒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洪儒听罢心想：这梦中灾祸与我预测大致相同，看来这灾祸降临恐难避免，遂道：“这旋风来自东北走向西南，此乃灾祸来去方向；狂风旋转着将两个马驹卷走，乃灾祸应于晚辈身上；天降血雨腥风夹带冰雹伤及牲畜致使惊逃离散，此乃天降灾难于诸葛庄；进洞避难乃有仙人显灵相救。”洪儒见福杰闷闷不乐，遂安慰道：“梦中胡游不可当真，梦幻之景不可思虑太过，明天咱们祭剑定能消灾避祸！”

次日上午，邵蛟、邵凤将八仙桌放在蓬陵阁正中。邵蛟牵来一头猪一只羊，邵凤提来一只公鸡一条鲤鱼。福杰提着软剑，邵皋拿着香、元表和用金银铂叠制的元宝来到蓬陵阁。洪儒见一切准备就绪，命邵蛟、邵凤用牛耳尖刀将猪、羊、鸡、鱼杀了，取四种鲜血涂于剑上。洪儒两手托剑微闭双且，口中念念有词。祈祷毕，手握宝剑围桌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将剑指向东北方向放于桌上。洪儒将猪头、羊头、整鸡、整鱼放于四个大盘摆在桌上，然后又斟满三大碗金华酒。一切供品摆放停当，洪儒焚香朝四方拜过插于香炉，便在桌前打坐闭目运功。

福杰、邵皋、邵蛟、邵凤站立一旁静候。福杰想要小解，便走到山西边一僻静处，刚要小解，忽然惊起一只野兔。这只兔子个头很大，他跳了几步便停下来望着福杰。福杰小解完了顺手拾了块小石头扔了过去，可那兔子跑了几步又停住，两眼还是望着他。福杰笑道：“你这家伙还不快跑，若将你逮住可是一顿好酒肴！”可是不管咋说，兔子总是望着他不走。福杰觉得又好笑又奇怪，他又捡起块石头追了去。兔子见福杰走得快它也跑得快，福杰走得慢它也走得慢，总隔四五步远。福杰好奇心切，便跟兔子下了山坡来到一道陡崖。陡崖上下全是荆棘和黄麦草，兔子看了看福杰，便慢慢钻进荆棘丛中。福杰用手分开荆棘和草一看，是一个齐肩高的洞口，洞口下面是乱石垒起来的。福杰忽然想起梦中之事竟如此巧合，好奇之心油然而生。他不顾荆棘丛草的针刺，搬开了块石头钻了进去。洞中漆黑，福杰伸手向四周摸了摸什么也摸不到，他估计此洞可能不小，因没带火把灯具无法看清洞内景况，只得退出洞外，将洞口遮蔽好回到蓬陵阁。

此时洪儒祭剑完毕，将元表和“金银元宝”点燃焚化，又领福杰等四人拜了四方，磕了七七四十九个响头。然后收拾供品，将所祭软剑擦洗干净人鞘，将所用物品搬运回家。

修泉祭剑结束，洪儒松了口气，福杰、邵皋及全家心中也得到了安慰。次日，洪儒意欲去峨嵋山和南海云游。福杰劝道：“大哥已年过七旬，此去南海来回万里之遥，一路跋涉辛苦艰险，身边无人照应，弟心中实在不安。大哥还是与我相伴在一起习练功法，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远出为好！”洪儒笑道：“弟所言虽有道理，可我总觉得趁身体还健壮，要抓紧时机多外出见识见识，不然的话，老了就无能为力只有叹息了!”邵皋道：“师父说得也是，只是偌大年纪长期在外云游我们实在挂念。此行如此遥远，恐三五月才能回来，我们盼师父回来时再给我们讲述峨嵋圣景、南海奇观吧!”洪儒轻轻摇头道：“三五个月回不来，我这次从四川还想到云南大理等地。总之，我要多玩几个地方，尽情玩个够，以后这么远的地方再好也恐怕去不成了！”邵皋见师父主意已决，只得设宴为师父送行。临行，福杰全家相送，福杰、邵皋更是送了一程又一程。洪儒握着福杰的手，声调低沉道：“常言说得好，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老弟多保重啊！”福杰看着洪儒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轻叹了口气，深情地道：“大哥，你孤身一人飘泊江湖更要多保重啊!”洪儒恋恋不舍松开了紧握的双手，一直向前走去。走了好远又回头再看看，只见福杰和邵皋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挥手。洪儒看罢一阵心酸，眼圈一红滚落下两滴老泪，怎奈这一别竟是诀别。

送别洪儒，福杰觉得心中不知是啥滋味。邵皋惦念工地，陪父亲喝了两碗茶便到工地去了。福杰坐立不安，来到院子里走来走去，忽又想起野兔引入洞穴之事。想到此，回屋找到蜡烛，又制作了两个火把，便只身朝山洞走去。福杰进洞点燃了火把，只见洞高丈余。宽亦一丈之阔。往里走了十几步，只见洞高数丈、宽阔似一大厅。洞中钟乳密布奇形怪状，加上火光照耀更是五彩缤纷艳丽多姿，好似龙官仙境一般。福杰看了顿觉心旷神怡，惊喜不已。福杰继往里走，眼前展现出又一大厅，这个大厅比刚才所见大厅还要高大。福杰高举火把慢慢向里观看不禁打了个寒颤，顿觉毛骨悚然。但见一老者伏案而坐，两排武士各持刀枪威立两边。福杰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强作镇静定了定神，发觉眼前之人无声无息一动不动。福杰举着火把靠近仔细观看，方知是石人。石人每边五个，衣着整齐，面目清晰，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福杰心想，中间伏案老将军定是乐毅无疑了。福杰继而高举火把仔细观看，只见乐毅身后两旁石壁上刻着两行金色大字，上联是；“蓬陵仙境修身养性”下联是：“地下人间消灾避难”横批是：“洞天福地”福杰看罢心想；乐毅将军发现了这仙境般的洞天福地，把自身安排在这神奇的地下人间修身养性，算来已一千七百余年了。这仙洞修建得如此美妙，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福杰又仔细观看，只见乐毅石像左侧有一茶碗粗的玉柱，上顶“天”下触地，再细看又象一支多节神鞭，妙不可言；右侧有一景观更为神奇：底上各有一剑，剑锋相对而不相接，剑锋相对处又有一鸡蛋大近似圆形石珠连接在上边剑锋上，两剑锋相距不过二寸，恰似二龙夺珠。只见石壁上有两行金字：“阴阳相接何年能？二龙戏珠灵气生。”福杰观罢笑道：“好个乐老将军，您左手神鞭，右手双龙剑，那时你就盼这二龙戏珠，阴阳相接，可一千七百年了还差寸余，不知再过多少载才能实现您的愿望？”福杰自语罢朝石像拜了四拜。福杰拜罢又继续观看，只见洞厅的另一边摆着石桌、石凳、石椅、鼓形座。石桌为六角形，六个边上刻着四季花卉，桌面色青光亮。石凳、石椅、石鼓做工精细式样奇特。福杰自语道“洪儒大哥遍游名山大川，也未必见过如此福地洞天仙境，等大哥南海云游归来，再与他来此观赏，若在这石桌上吃酒岂不更妙！”福杰又往前走了十来步，只见一个洞门，一丈来高五尺多宽，不方不圆奇形怪状。进了洞门是一层层台阶，福杰举着火把漫步下了十二级台阶，下面是一个斜坡长形洞。洞的低处是一望见底的水面，石壁上刻有两个醒目大字“瑶池”。福杰看罢自语道：“”这水可能是通石塘湾的，若是夏天洗个澡扎个猛子摸过去，钻到石塘湾多好！”福杰见火把即将燃尽急忙换上一支，顺来路回到洞口。福杰把火把踏灭出了洞，又把原来的几块大石头垒好，将荆棘、黄麦草整理恢复原样，然后上山来到蓬陵阁。福杰回忆着洞中奇景，觉得收获特大，他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环视着蓬陵全景，望着逐日增高的城墙、城门、角楼，他高兴自豪。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得意的微笑，顺台阶下山回家。

福杰回到家中，找出酒壶和盅筷，拿来几块晒得发了黄的豆腐干，哼着小曲饮了起来。赵风英见福杰如此开心，笑着问道：“是啥事把你乐成这样？”福杰饮了一杯酒随即呼出一股酒气，笑道：“到东海龙宫逛了逛！”凤英端来一小碟酥花生米放到福杰面前，笑道：“你这老头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啦正词，”接着又关切地说道：“多吃点肴，别光喝酒。”说着回屋去了。福杰自斟自饮十分开心，又饮了几杯，只见大院走来一人，来人三十开外，风尘仆仆来到客厅外问道：“邵庄主可在家？”福杰放下酒杯，起身迎了出来，问：“有啥事？请屋里坐。”来人随福杰进屋拿出一封请柬道：“后天重阳节，玉皇山山会，今年附近几个庄早作了准备，请来戏班子、杂耍队。今年比以前任何一年都热闹，请邵庄主和乡亲们光临！”福杰倒了杯茶给来人，问：“准备几天？”来人道：“明天初八开始，初九、初十共三天。今年方圆三二十里都下了请柬，一定挺热闹。”福杰道：“感谢盛情相邀，明后天一定去！”来人喝了杯茶，说：“我还要到古城、万家、白云山庄这一片去，告辞了。”说罢抱拳施礼出了门。福杰送走客人，回屋对凤英道：“九月九玉皇山庙会，有愿赶会看戏的叫他们带些银子捐上。”凤英道：“金妹、玉妹从江南来到咱们北方，也不知南边兴不兴赶庙会?叫她们玩玩去吧！”福杰道：“岳阳离咱这里几千里远，风土人情、生活习惯大不一样，她们过惯了江南生活，乍来到咱们这里也确实难为她们了，叫她姊妹俩多带些银子去痛痛快快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