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新闻“郭台铭:初步结论认为员工跳楼与工厂管理无关”的新闻后,我无法完全无法使自己安静下来,凭我多年的咨询经验和对富士康的了解,甚为富士康担心:郭台铭一定会为自己没有深度思考的观点付出越来越多的代价。
针对多起员工跳楼事件,富士康负责人、台湾鸿海集团总裁郭台铭今日表示:“富士康与心理专家讨论后的初步结论认为,该公司工厂的管理并无问题,而与员工天生的个性和情绪管理有关”。
果真是这样吗?我就从去年那位疑遭高管拘禁殴打后跳楼自杀的孙丹勇说起。
“亲爱的,不好意思,明天回家去吧,我出事情了,千万不要和我家里人讲,不要和我联系,第一次求你,一定要答应噢!真的很对不起你……”孙丹勇发完最后一个短信给女朋友阿春时心中是多么的凄凉和痛楚,对连续痛失多位亲人的郭台铭来说,感悟应该格外深刻。
谁都知道代工厂利润日益微薄。举例来说,苹果第五代iPod产品总价值是299美元,共有451个部件,主要生产环节包括设计,硬盘制造、芯片、存储器、组装等。其中,最后一环的组装在中国完成,中国得到近4美元,而苹果不生产它却可赚80美元,超过了其他整个价值链的总和。说穿了,就是组装生产的利润很低,其实放在哪里都差不太多。但由于依赖国际企业,竞争激烈,利润最低的环节却恰恰又是压力最大的环节。在国际分工产业链中,苹果处于核心地位,包括富士康在内的代工厂获得收益很少,无法承受苹果等大客户的流失,在这种压力下,代工厂往往选择对出错员工进行严厉惩罚。
“在富士康工作就像一条狗”,已经离职的前富士康员工描述说经常深更半夜被主管板的电话叫醒,然后像军队的紧急集合一样,在几分钟内整装完毕赶往厂区会议室参加老板主持的会议。这种看起来多少有点触目惊心的管理方式,就是媒体冠以的苍狼文化。代工企业与客户公司的关系是唇齿相依的。可以说,富士康无法承受失去苹果之重。如此一来,孙丹勇丢失样机的富士康所面临的压力,也就不难想象了。
当时参与天涯社区孙丹勇自杀案调查共有4447人,56.8%认为富士康应付主要责任,只有16.4%认为孙丹勇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另一家网站的调查中,32.8%认为富士康处理不当令孙丹勇走上绝路,41.9%选择“三资企业工会力量的缺失,劳动者的弱势。”
事发后,郭台铭等高管们本来应该要开始审视企业与员工间的关系,原本鱼与水的关系,缘何不和谐?这些80后90后员工到底又怎么了?有一点可以肯定,企业正在面临越来越大的风险和压力,并且将这种压力传导到了员工身上。
事实上,孙丹勇事件并没有引起富士康足够的重视。
富士康接连发生12跳事件
自2009年7月15日 ,丢失苹果手机的孙丹勇无法承受压力从12楼跳楼自杀后,这位25岁的哈工大2008届工商管理本科毕业就像幽灵一样带着一个有一个弟弟妹妹跳进九泉之下,是一种消极的抗争还是一种不可言状的无奈。
●2010年1月23日,富士康19岁员工马向前死亡。警方调查,马向前系“生前高坠死亡”。
●2010年3月17日,富士康龙华园区,新进女员工田玉从3楼宿舍跳下,跌落在一楼受伤。
●2010年3月29日,龙华厂区,一男性员工从宿舍楼上坠下,当场死亡,23岁。
●2010年4月6日,观澜C8栋宿舍女工饶淑琴坠楼,仍在医院治疗,18岁。
●2010年4月7日,观澜厂区外宿舍,宁姓女员工坠楼身亡,18岁。
●2010年4月7日,观澜樟阁村,富士康男员工身亡,22岁。
●2010年5月6日,龙华厂区男工卢新从阳台纵身跳下身亡,24岁。
●2010年5月11日,龙华厂区女工祝晨明从9楼出租屋跳楼身亡,24岁。
●2010年5月14日,龙华厂区男工梁某从宿舍楼7楼坠地身亡,21岁。
●2010年5月21日清晨,富士康一名男性员工跳楼身亡,21岁。
●2010年5月25日凌晨,观澜园区华南培训中心一名男性员工坠楼死亡,21岁。
●2010年5月26日晚11:20,富士康发生今年第12起员工坠楼事件,坠亡者为男性。
事件影响:富士康2010年5月26日当天股票跌幅近1成,总市值单日蒸发新台币913亿元。但位于香港的富士康发言人童文欣25日接受记者采访表示,今年主要客户订单陆续回流,下半年表现优于上半年,可望回到200水平。郭台铭及富士康高管们都“这一个多月都是没有睡好觉。”
每一次事件之后,郭台铭都做了什么?
2009年7月15日,孙丹勇“死谏”代工企业苍狼文化。2009年7月23日,富士康科技集团总裁郭台铭听闻此事后,对员工孙丹勇自杀事件作批示,要求从优做好孙丹勇家属的善后事宜,并请集团工会介入调查。富士康科技集团行政总经理暨商务长李金明信誓旦旦:“我可以负责任地讲,富士康没有授权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或部门做出超越法律之上的事情”。
2010年5月13日,富士康已经发生八连跳。郭台铭请五台山高僧做法事。“请五台山高僧做法事是顺应民俗,不是搞封建迷信,是为员工祈福,进而消除员工间长期弥漫的紧张情绪”,“是善意的祈福不是迷信”,“找法师做法事,是接受员工的反映,是种习俗,不是迷信,为了让大家心里平静些”,
“富士康为员工的生命失去而难过。我们内部一直在检讨,希望媒体不要再聚焦做法事这件事情。”。
2010年5月26日上午,富士康科技集团总裁郭台铭在深圳会见海内外200多名媒体记者,并主动带记者参观社区、厂区、车间、宿舍楼、员工关爱中心等。带领媒体参观厂区过程中,郭台铭不只10次强调希望媒体作正面、正常的报导,员工也需要正常的鼓励。他不断说着“媒体要多以正面报导来看事情,社会要多点‘健康、光明’的正面报导才能增强社会的安定”。“首先我自己要以非常诚挚而且非常慎重的态度来向所有的社会大众,我们所有的员工还有家属,我致以最高的歉意,针对多起员工跳楼事件,富士康与心理专家讨论后的初步结论认为,该公司工厂的管理并无问题,而与员工天生的个性和情绪管理有关。”。“大家产生冷漠才造成这些心理因素,而这些呢,我们是没有做得很好,我们也没有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有效地来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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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台铭他强调说,富士康公司管理一直着重尊重、关心及教育员工。他表示,富士康员工加班会按公司规定支付加班费,如果员工有问题,公司也设有投诉电话及意见箱收集意见。“每个生命都值得关爱”。同时,宣布取消“为防止员工接连跳楼意外而发放的所谓‘不自杀协议’”。
深圳市政府:富士康管理文化使负面问题叠加
深圳市政府发言人李平分析称,从个体来看,富士康员工大多数是“80后”和“90后”,时代观念不够明确,涉世不深,经历磨炼不够,心理比较脆弱,对一些情感纠纷、环境变化、工作生活压力调节能力不够。从企业来看,富士康集团相同年龄段的员工聚集在一起,加上企业管理文化建设等方面的问题容易使一些问题和情绪产生叠加效果。
孤独手机导演点评:由于国际经济形势日趋复杂,在代工企业竞争日益白热化的今天,任何正视企业商业模式和生存价值,如何引导80后90后怎样正视社会观、人生观、价值观、生命观?如何与年轻的打工青年沟通和互动,都是企业和政府,包括全社会都需要严肃面对的话题。在这个越来越受关注的特殊时期,富士康的公关部和郭台铭董事长都不能回避企业自身责任,更不要随意表达自己的意愿,发表并不高明的观点,请法师更是愚蠢和无奈,强调“员工跳楼与工厂管理无关”更会引起公愤!深圳市政府也应该及时认真调研,不宜草草就下说服力并不强的结论,政府领导除了调研,这个时候更要拿出好东西来帮助无助的郭台铭。12连跳,无论出自何种原因,都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富士康内部管理上的不足,如何帮助年轻员工排解工作和他们个人精神层面上的困惑和烦恼方面这是新的社会性的课题。富士康严格的管理制度和渴望心灵自由的年轻一族如何找到新的平衡点,已经在国内赚到巨大财富的富士康要尽快找到善待几十万年轻员工的良方,因为毕竟他们是富士康能够成长壮大的基石和动力,还有富士康的大客户们肯定也会关注事态的进展,还有比亚迪、广达等一直都在虎视眈眈的对手岂会轻易放过这个特殊的抢单机会。有人已经放出话来,“代工企业不能只关注硬件,软性的、人性的部分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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