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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语言与文化》罗常培 著

(2010-01-27 22: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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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书山有路

本书是一位开拓型的语言大师罗常培先生撰写的一本探索语言与文化关系的小书,被认为是中国文化语言学的开山之作。罗常培(1899——1958),著名语言学家,教育家。北京市人,满族。历任西北大学、厦门大学、中山大学、北京大学、西南联合大学教授,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北大文科研究所所长。1949年后,筹建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并任第一任所长,中国科学院社会科学部委员。一生从事语言教学和研究,对汉语音的韵学和汉语方言研究卓越有成绩,被学术界誉为“继往开来”的语言学大师。有《罗常培文集》十卷。全书的内容、旨趣和观点,在“引言”和“总结”两章里已经交代过了,这里无需再多说。材料虽是从各方面搜集来的,但贯串编排却是我自己的初次尝试。不用说,形式和实质上的缺陷当然很多,还希望读者们切实批评,好让它能有进一步的改善。语言学的工作,它怎能配合上建国的事业,那得靠一些认清楚任务的人来继续努力,通同合作。

 

文摘
  谈到中国古代语言和文化的关系,我们便不能撇开文字。例如,现在和钱币有关的字,像财、货、贡、赈、赠、贷、赊、买(買)、卖(賣)、贿、赂之类都属贝部。贝不过是一种介壳,何以用它来表示钱币的含义呢?许慎的《说文解字》解答这个问题说:“古者货贝而宝龟,周而有泉,至秦废贝行钱。”可见中国古代曾经用贝壳当做交易的媒介物。秦以后废贝行钱,但是这种古代的货币制度在文字的形体上还保存着它的蜕形。云南到明代还使用一种“海贝”,也就是贝币的残余。又如现在中国纸是用竹质和木皮造的。但当初造字时纸字何以从系呢?《说文》也只说“絮一箔也”,.并没提到现代通行的意义。照段玉裁的解释,“箔”下曰“潎絮箦也”,“潎”下曰“于水中击絮也”。《后汉书》说:“(蔡)伦造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奏上之,自是莫不从用焉,天下咸称‘蔡侯纸’。”按造纸防于漂絮,其初丝絮为之,以箔荐而成之。今用竹质木皮为纸,亦有致密竹帘荐之,是也。《通俗文》曰“方絮曰纸”,《释名》曰“纸,砒也,平滑如砥”。由此可知在蔡伦没有发明造纸的新方法和新质料以前中国曾经用丝絮造过纸的。此外,像“砮”字《说文》解释作“石可以为矢镞”,可以推见石器时代的弓矢制度;“安”字《说文》训“静也,从女在宀下”会意,就是说,把女孩子关在家里便可以安静,由此可以想见中国古代对女性的观念。还有车裂的刑法本来是古代一种残酷的制度,从现代人道主义的立场来看这实在是一种“蛮性的遗留”。可是就“斩”字的结构来讲,我们却不能替中国古代讳言了。《说文》“斩从车斤,斩法车裂也”,段玉裁注:“此说从车之意。盖古用车裂,后人乃法车裂之意而用铁钺,故字亦从车,斤者铁钺之类也。”可见这种惨刑在中国古代绝不止商鞅一人身受其苦的。以上这几个例,我都墨守《说文》来讲,但还有些字照《说文》是讲不通的。例如“家”字《说文》“凥也,从宀,貑省声”。许慎一定要把它设法解释作形声字,那未免太迁曲了。段玉裁以为家字的本义是“豕之凥也”,引申假借以为人之凥,犹如牢字起初当牛之凥讲,后来引申为所以拘罪的陫牢。他的说法自然比许氏高明多了,不过照我推想中国初民时代的“家”大概是上层住人,下层养猪。现在云南乡间的房子还有残余这种样式的。若照“礼失而求诸野”的古训来说,这又是语言学和社会学可以交互启发的一个明证。

萨丕尔说:“借用外国词往往要修改它们的语音。一定会有些外国声音和重音特点不能适合本国的语音习惯。于是就把这些外国语音改变,使它们尽可能地不违反本国的语音习惯。因此咱们常常有语音上的妥协。例如近来介绍到英语来的camouflage(伪装)这个字,照现在通常的读音和英文或法文典型的语音习惯都不相合。词首送气的k,第二音节的模糊元音,l和末一个a的实在音质,尤其是第一音节上的强重音,这些都是无意识地同化于英文发音习惯的结果。这些结果把英美人所读的camouflage弄得跟法国人所读的显然不同。另一方面,第三音节里长而重的元音和‘zh’音(像azure里的z)在末尾位置也显然是‘非英语的’(unEnglish),就像中古英语在字首用j和v一样,起初一定觉得和英语惯例不合,可是这种生疏感现在早已磨灭了。”布龙菲尔德也说:“本来介绍借字的或后来用它的人常常愿意省去他自己的双重筋肉调节,就用本地的发音来替换外国的发音。例如在一句英语里有法文rouge这个字,他就用英语的[ r] 替换法语的小舌颤音,用英语的[ uw] 替换法语非复音的紧[u] 。这种语音的替代在不同的说话者和不同的场合会有程度上的差别;没有学过法语发音的人们准会这样做。历史家把这种现象算作一种适应,就是改变外国的语词来迁就自己语言的基本发音习惯。”由这两位著名语言学家的说法,咱们可以知道借字对于原来语言的改变率是相当大的。现在且举一个大家公认的汉语贷词但还不能确证它的原来汉字是什么的:
在7世纪突厥的碑文中有Tabghac一个字,这是当时中央亚细亚人用来称中国的。这个名称在一定地域之中一直延存到元朝初年,因为1221年丘处机西行的时候,曾在伊犁听见“桃花石”(Tabghac)这个名词。在东罗马和回教徒的撰述里也见有这个名称,但有的写作Tamghaj, Tomghaj, Toughaj,也有的写作Taugas, Tubgac。它的来源当初并没判明,为什么叫“桃花石”也不得其解。夏德(F. Hirth)和劳佛(B. Laufer)以为这些字乃是“唐家”的对音,桑原骘藏又进一步解释作“唐家子”。伯希和以为“桃花石”的名称在7世纪初年theophylacte
Simocatta的撰述里早已写作Taughast,他所记的显然是6世纪末年的事迹和名称,同唐朝实在没关系。他“曾考究桃花石原来的根据,或者就是拓跋。其对音虽不精确,而有可能。就历史方面来说,元魏占领中国北部,而在中亚以土姓著名,遂使中亚的人概名中国为拓跋。犹之后来占据元魏旧壤的辽朝,种名契丹,中亚的人又拿这个名字来称呼中国的情形一样。这也是意中必有的事。”这三种假设,严格照对音推究起来,都不能算是精确。“唐家子”的说法虽然可以用同化(assimilation)的规律把Tamghaj或Tomghaj读作* Tangghaj或者* Tongghaj,又可用西北方音丢掉鼻尾的现象勉强拿Tau或Tou对译“唐”字,可是Tubgac和Tapkac两个写法又不好解释了。总之,当初借字的人把中国古音歪曲太多,以至经过许多专家的揣测还不能确指它的来源,这的确不能不算是遗憾!

英国的陶业到18世纪才有,以前都是依靠着中国输人大量的瓷器。随着陶业的发展,许多技术上的名词也进了英文。起先他们由中国输人不可缺的原料如“高岭土”(kaoling)和“白土子”(petuntze)。kaoling是江西景德镇西北高岭的译音。高岭土亦叫做china - clay, porcelain - clay或china-metal。白土子也是原料之一,但是没有高岭土价值贵。这两种原料配合的成分“好的瓷各半;普通的用三分高岭土对六分白土子;最粗的也得用一分高岭土对三分白土子”。制成瓷器以后,第二步当然要加彩色,于是china- glaze,china- paints,china- blue,china- stone种种瓷釉的名称也跟着来了。最初他们着重模仿中国瓷器上的花纹,所以“麒麟”(chilin or kilin)、“凤凰”(fenghwang)和“柳树”(willow pattern)也被他们学去了。柳树花纹是英人Thomas Turner在1780年输人英国的。后来这个图案很受欢迎,于是日本商人看到有机可乘,就大量地仿造,用廉价卖给英美的平民。
第三种代表中国文化的出产品就要推茶了。这种饮料在世界文明上的贡献恐怕不亚于丝和瓷。中国饮茶的风气从唐时才开始盛行起来,但张华《博物志》已经有“饮真茶令人少眠”的话,可见茶有提神止渴的功用晋朝时候的人早就知道了。外国流行一个关于茶的传说,也可证明它的功用。相传印度的和尚菩提达摩(Bodhidharma )发愿要睁着眼打坐九年。三年终了的时候他发觉两只眼睛闭上了,于是割去了眼皮继续打坐。到了第六年终了正疲倦要睡的时候,偶然伸手从身旁的一棵树上摘下一个叶子来含在嘴里,顿觉精神百倍,使他达到九年不睡的初愿。
欧洲最早的茶商是葡萄牙人。他们在16世纪的末叶到中国来买茶,那时他们采用普通话的读音cha。后来远东的茶叶都操在荷兰人的手里。这些荷兰人都集中在南洋一带,所以厦门人先把茶叶由中国运到爪哇的万丹(Bantan ),然后再用荷兰船载往欧洲各国。厦门口语管茶叫做[ te」] ,荷兰人也跟着读teh。因此欧洲人凡是喝荷兰茶的像法、德、丹麦等国的人都采用厦门音(例如法语the,德语Tee或Thee,较早的欧洲音ta ,而喝大陆茶的俄、波、意诸国都保持官音(例如,意语cia,俄语чaЙt‘a:i],葡萄牙语o cha).英国最早也采用官音(例如ThomasBlount在1674年的作品里就拼作cha),后来因为大量地购买荷兰茶的关系才把cha废掉而改用tea. Tea在英文里最初的出现,是1615年东印度公司一个职员威克涵(W ickham)的信里;1600年9月28日裴匹斯(Samuel Pepys)的日记里又拼作tee.①起初英人把茶看做一种极珍贵的饮料,后来渐渐变成一般平民不可少的日用品。同时英人也不专靠荷兰茶商的供给,他们自己到中国来采购各地名产。一时茶类名目的繁多引起了下面四句诗:
What tongue can tell the various kinds of tea?
Of Black and Greens,of Hyson and Bohea;
With Singlo,Congou,Pekoe and Souchong,
Cowslip the fragrant,Gunpowder the strong.
Bohea就是福建的“武夷”,Pekoe是“白毫”,Congou是所谓“工夫茶”,Hyson是“熙春”,Cowslip是“牛舌”,Gunpowder近于我们所谓“高末儿”。在这首诗以外的还有Twankay“屯溪”,Keemun“祁门”,Oolong“乌龙”,Young Hyson或Yiichien“雨前”,也随着茶叶输入到英文里去。茶叶以外还有砖茶(brick- tea)、瓦茶(tile- tea)和粒茶(tisty- tosty)等,那只是质地和形状上的区别罢了。
一部分英国人以为饮茶可以使人懦弱,所以管好喝茶的人叫tea- spiller或tea- sot。从茶字英文也产生了一个成语:“to take tea with”,意思是和人计较,特别是含敌对的意思。这也许由上海所谓“吃讲茶”来的。因为吃茶的习惯,英国人在日常生活里增加了不少新东西:像tea cloth(茶巾),teapot(茶壶),teacup(茶杯), teakettle(开水壶),tea urn(茶罐),teaspoon(茶匙),teatable(茶桌),teatray(茶盘),teaset(茶具),tea rose(茶香月季),tea biscuit(茶饼),tea gown(茶礼服),tea party或tea fight(茶话会),tea service(备茶,清茶恭候)等等,都是从茶的文化输人英国后才产生的。我国近来所用“茶话会”的名词和办法也恰好像管牛肉汁叫“牛肉茶”(beef tea)一样,它们都是中国字到外国旅行一趟,沾染上些洋味儿又回到本国来了。
除了茶叶之外,我们还有好多种植移输人英美去。属于花草类的有china- aster(蓝菊),china- rose(月季),china - berry(楝树),china - pink(石竹)等;属于水果类的有china- orange也叫man-darin orange(金钱橘),loquat(护橘或批把),litchie(荔枝),cumquat(金橘),whampee(黄皮);属于蔬菜的有pakchoi, petsai或chinese cabbage(白菜),china- squash(南瓜),china- pea(豌豆),china-bean(豇豆)等;属于药材类的有ginseng(人参),galingale(莎草或高凉姜),chinaroot(菝葜根)等。此外还有中国的苎麻(china - grass或china - straw),据说是自然界中最坚固的纤维;由桐树上所榨取的桐油(tung - oil或wood - oil),它在抗日战争时几乎变成我国惟一换取外汇的输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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