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我在南国的鹭岛谋生,有缘和青年画家刘湘柏老师相识,并且曾经一起在海岛北部的一个小山村里的农家租了一套房子同住了一段时间。那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我们白天出入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和充满现代气息的办公室忙碌工作,下班后各自踏着夕阳走过通往山里的蜿蜒小路回到鸡犬相闻宛如另一世界的小山村里。
我和刘师很投缘。他除能画得一手好画外,有闲时还常会捧着《命运与姓名》之类的书静读,并常作深思状,(想起他画画或看书兴之所至时下意识般捋着他那光溜溜脑门上稀疏的几缕长发时,我就觉得别有意趣。好些年没有音讯了,也不知远在异乡的他现在过得是否好?),刘师因刻苦钻研命程之道的缘故,有天兴起,并极力怂恿着要为我起个别名。我当时也觉得有趣。于是两人便翻箱倒柜,把他所藏的有关起名的书和我的一本自中学以来就跟随在身边的破旧卷边的《新华字典》放在一块查阅起来——从生辰八字到属相五官,从性格脾气到专长喜好,再把本名和待起之名结合《易经》之理等进行有序或无序的笔画分拆和组合。
那些天,白天下班回到村里,起名成了我们俩的头号“大事”。石安这个名字经过反复考证推算,刘师以为这名并不是上佳之选,似乎暗合未来可能会有段时间运程不顺的际遇。但一来我自己比较喜欢,二来我们一时也未能找出更加自以为理想的名字,从那以后,石安便成我的别名了。
前些年我沉溺于印章砚刻,也花了不少时间在研究古文字学。就石安这上名字的读音而言,延伸可用的名还有石庵、石盦等,而庵在古文中是个多通假字,通"厂"(音an),"盦",加上古代艺术家中大都喜起名号为"某庵"的习气,如清代书家赵之谦号悲庵,黄易号秋庵,刘墉(即宰相刘罗锅)又名刘石庵,近代篆刻名家王福庵,易大庵等。虽然石与庵皆属石性,有些冷清、出世的感觉,平日里用略嫌孤远。而安与庵同音,可避清冷之感,且安字也简单易记,而且起一个名字等于可用四个名字,石庵,石厂,石盦,石安(当时心里仿佛觉得捡了个大大的便宜似的),并且石安本身又有"因石而安"或"遇石而安"之意,综合感觉是个挺不错的选择。所以尽管刘师担心石安这个名字会给我的人生带来些许不顺,但我终究还是选择了它并沿用至今。
那天以后,刘师和我还花了不少时间千方百计想找出这个名字可以引领我美丽人生的根据,但终于放弃了,记得刘师当时轻轻拍拍我的肩说“好了,就叫你石安吧,但愿你将来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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