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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时代中“丑女”和“美女”的秘密

(2006-03-26 00:36:35)

消费时代中“丑女”和“美女”的秘密

 

可以先读《寻找男人》,之后再读《美丽生活》。两篇小说有着贯穿相连的血脉。它们都是用“我”的内心独白,用漫漶的文字倾诉自己的情爱婚姻生活。《寻找男人》中,“我”是一个丑陋自卑的女大学生,但“我”自信乳房长得好看,“我”生活在一个物欲横流情欲飞扬的时代。“我”甚至羞于自己还是处女,并很快和女友的丈夫发生性关系。“我”为了整容手术费,情愿到洗浴中心做按摩小姐。因得到一个男人的欣赏而感动泣零,和他热烈做爱。后“我”在美国又遭遇了许多为“我”所鄙弃的生活方式。作品最后写“我”亲历了被父亲抛弃的母亲弥留之际的伤心绝望、对身边任何人的仇恨戒备。“我”一直在寻找男人,但一个个委琐自私,弃我而去。“我”像一个果汁罐筒被人享用后就抛之于地,只能选择离开尘世去找寻幸福。“我”至死也没有婚姻,但到《美丽生活》中,“我”置身于家庭这座城堡里,“我”结婚了,“我”是美女并且憧憬美丽生活。但丈夫的外遇彻底打乱“我”的美丽生活梦想,“我”也进入了和周围男人间的无聊的周旋之中。为了保持这个破损的家,为了活下去,并延续生命,“我”利用了身体的全部。还是难逃劫数,“我”死于子宫癌。与之相为照应的是“我”的父母婚姻。我们终于明白“美丽”生活的秘密原来是“我”的乌托邦,真实存在的生活千孔百疮。

在今天这个物化和商品化的时代,女性被欲望对象化的现实无处不在,美容术和化妆品充斥着人们的日常生活,美女形象充满了视觉媒体,消费女性甚至成为餐桌上的图景,现实生存中女性的就业和婚姻却充满了全所未有的风险。什么样的女性写作才能穿透我们生存的秘密,提示女性解放前行的道路呢?

《寻找男人》和《美丽生活》这两部小说通过“丑女”和“美女”这个传统男权社会划定,在今天的商品社会更被反复强化、日常化、和身体化(而不再像传统男权社会还有那么一点儿“妇德”可以大于“妇容”。)的女性生存现实故事揭示,现代女性不仅依然在被男权群属划定的状态之中没有获得解放,无论是“丑女”还是“美女”,作为身体器官被选择使用或不被选择使用,女人们都没有自己,没有出路,在被给定的生活和人生路上,艰辛寻找,而且呈现出现代女性寻找的孤独和只有通过战胜孤独获得自我解放的另类思考。

女性主义视角给予了李虹清醒的眼光,女画家的身份又给予了李虹用色彩塑造人物形象的良好技能。这就使得李虹有能力在许多女作家已经进行过的“私人写作”“身体写作”之上,做一个类似总结工作的写作实践。事实上正是这样。李虹的写作有计划性,也有连续性,并且对于女性人物的选择,有明显的“群属”特征。她不是写某个女人的某种独特经历,那样的独特很多人没有,李虹写某类女人的普遍经验,她们就个人来说依然是独特的,但大多数女人会发现自己的影子:因为她们不过是分别归类在男权社会的“丑女”“美女”两大群属之中。在男权文化中,一个女人虽然表面的美丑是个人的事情,但实际上却是公共标准的结果,她根本没有个人,她被分属到了受男权欢迎还是不受欢迎的群里了。两部小说中的“我”写尽了女人身在“丑女”处境和身在“美女”处境,不尽相同,却终是相同的“被弃”命运:前者是不用而弃,后者是用之而弃;小说细致地刻划了她们所进行的反抗自己命运的惊心动魄的个人斗争。将这两部小说看做连续的整体,就可以看到当代妇女生活的尴尬处境,她们只能借助身体来自救,抑或作出飞蛾扑火的努力,在旧与新的生存游戏场地上,从内心到到身体所遭遇的无所不在的压抑和摧残。作家同时又是画家的李虹,采用了放大手法和醒目颜色,特写出被当代社会广泛忽视和漠视的性别歧视,其中真正的冷暴力的真相!

“我”是两篇小说的聚焦人物,“我”成为男人目光凝视的对象。男人目光既是具体男人的又是社会公共空间和私人心理共同的。女人成为男人目光凝视的对象,被客体化,正是女性主义大师波伏瓦在她的《第二性》中指出的女性的“存在”。这种存在就是被存在而不是主体存在。女人要体验自己作为主体的存在,首先要反抗被存在,或者说,女人的真实存在只有在反抗被存在过程中获得体验。李虹的《寻找男人》和《美丽生活》抒写的便是作为被存在的“丑女”和“美女”,是如何针对自己的被存在而进行反抗的过程,这个充满孤独和血腥的过程,是一个女人与身边的男人、与社会无形的压迫、与自己的身体和内心,所展开的无限搏斗,是无边的“一个人的战争”,直到她们都死去!《美丽生活》的美女被男人选择了,她觉得很幸福,随即发现这只是被存在的处境,原来家庭只是男人人生旅途休息的驿站,男人——“我”的丈夫在外有情人,于是“我”也要体验主体存在,我去寻找“情人”,但当“我”同学F走得近一点,竟然横遭丈夫的蹂躏,“我”的主体存在仅在于反抗的过程。这个漫漫过程始终不能完成:因为生育,因为疾病,因为孩子,“我”的存在处于“被动”的无限延拓之中。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主体体验,“我”要一个“我”。也许在这样的意义上,李虹的人物都用“我”别有一番深义:正如大写的英语字母我“I”强调的就是“我”存在的主体特征,“我”的故事也是为了强调“我”获得存在意识和存在意义的奋斗历程。《寻找男人》的“我”,寻找的其实是自己,最后找到的也是自己,但是“丑女”的获得自己和“美女”获得自己经历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奋斗,她需要外部世界指认自己从而相信自己或者存在,在与一再被弃的经验较量中,她才能触摸到自己存在的真相。李虹用了极醒目的特写来呈现这个真相:就是让女性身体的器官获得回归——“因为它丰满而不肥硕,高挺而不坚硬,柔软而不松弛,它不呈苹果状而自然呈现出桃子状”,“我”的乳房“在躺着的时候就更加有魅力,它完全和身体站立的时候出现了截然不同的状态和感觉。这时候它松松散散地塌落在身体的前胸上,乳头上翘,和整个身体呈现出和谐的线条。”这个图景回归到了身体自我的最好存在,是从一切有形无形束缚中解放的存在。小说通过对“丑女”存在体验的领悟表达,解构了男权“丑女”暴力对于女人身体主体性存在的剥夺。

埃莱娜•西苏在其著作《美杜莎的笑声》里这样写道:“写你自己。必须让人们听到你的身体。只有到那时,潜意识的巨大源泉才会喷涌。”“妇女改变对整齐划一的、标准划的历史的看法,那种历史均匀地调和并疏导各种努力,把矛盾冲突趋赶进唯一的战场。”李虹的《寻找男人》和《美丽生活》的确是“丑女”和“美女”“潜意识的巨大源泉喷涌”,因为她们都按李虹的女性主义理想开辟了自己“身体的战场”,不惜无情地质问和拷打每一天的存在假相,“于直面鲜血中”体验存在真实。

这两部小说采用了女性写作惯用的一人称手法,通过类似传记的“私人写作”和退回身体的“身体写作”,再度呈现了中国女性写作向着“私人”和“身体”开发的努力。《美丽生活》彻底打开了一个女人的婚姻生活“私人抽屉”,展示了一个女人一生遭遇的情感、生育、疾病等具体人生体验,如同一部女性日常生活大百科全书,可说是总结了中国女性“私人写作”方方面面经验。《寻找男人》则是第一次在中国女性写作视野中,展示了“丑女”形象,这位刺目的不能为男权审美体系所接受的丑女,将以艺术的美丽生命,将她的迷人的丑,如同张爱玲《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一样,渗入当代文学的人物构成之中。

一方面传统的男权并没有退位,另方面消费经济又重建了现代男性对于女性的新规范,当代的女性主义写作所面临的考验不是变小了而是空前的复杂了。如何继续深入到“个人的就是政治的”女性主义实践之中,才能探求到女性解放出路的全新可能呢?

李虹在进行,还将继续进行,女性在与男性实质相处过程中所经历的生命历史描述,她想分析和剖析,绝大多数不能摆脱甚至于不愿意摆脱男性/婚姻的女性,她们的心理和生理体验。这样的工作很多女作家都愿意回避,她们愿意从女性解放角度来写女性的寻求,李虹则更为真实,她写女性如何难以自己解放自己,在与男人的关系中,她们的挣扎和努力,其悲壮以及领悟,远比人们想象的深厚。而这点正是李虹小说的动人之处和创新之处。李虹对于异性恋关系场中女性心理刻划的深入细致,既为女性研究提供了生动感人的素材,也为男性教育提供了具体详实的材料。阅读李虹的小说,人性将获得唤醒,两性互相理解和共同求得解放的愿望,也将获得召唤。相信时间将为李虹的努力做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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