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红>>---
好久不用钢笔了,今天在美院食堂吃饭,饭堂门口已经象个小集市了,卖书的,卖卡的,卖笔的。还能看到钢笔,我说有墨水卖吗?学校里哪个小店都有。果然,我在教育超市看到我过去常用的“英雄”牌碳素墨水。我用那种墨水画过无数的画稿。当时觉得它干得太快容易把钢笔尖堵住而恼火过,不知现在这个解决得怎样了。
钢笔还是好用的,甚至更人性,更原始,更接近心和故事的融合。
买这支笔就是为了写青白玉的故事。
现在这块玉就挂在我的脖子上。我的脖子上从未挂过这么沉甸甸的东西,觉得踏实。腰好象也立了起来。
我对玉极不了解,我知道石头通灵,所以,我通常在外面看石头,哪怕是在河床上看满地的鹅卵石,也从不轻易下手,用手摸过了,端详过了,一定是要带回家的。这是我的信念。石头和人的缘份正是如此。在数以万计、亿计,甚至无法计的地方你和这块普通的石头接触了,这不是物和物的依恋,是灵到灵的切入,所以你不忍心把它再丢下。每一块石都有灵性,看你如何唤起它的灵性。
韩国电影《王的男人》好象说得也是关于石头的故事。两个卖艺人心心相映地共同演绎了坚贞如石的一段因缘。他们的才智、艺技超越了人们对基本世界的理解,在不美丽或美丽的外表有一种东西更为重要,当该剧结尾时,两个主人公从大绳上腾起,画面被定格为平面,这是我最看重的的瞬间的凝结。这也是我不做影像不做动画的根本原因,一个瞬间足以永恒。
那个瞬间的画面在时间的作用下在抻长,再抻长,换为空白的象是天,又幻为空,象是无,一直抻到你的心里说够了,知道了,我要溢出了,这里时间在控制那个瞬间,这是导演的天才之处,到这里艺术真正开始体现,前面说的都是故事。我看重这个结尾,好的结尾都是由艺术家恰当的控制而营造出来的,我关注每一个结尾。看他是否真的出人意料。
空也没有了,那些艺人又出现了,他们的欢乐与喜悦还如从前,他们不生不死,在一个巨大的全景里还在舞蹈,远得已经让你看不见他们了,他们就是芸芸众生,轮回,再生。忘记一个人容易,忘记一段因缘不容易。
玉在我的手上。看着这发青的玉,我会以为它是翠,或是其他什么。石头好,是无法用话语来描述的,只能自己用心体味。但我还是想从物型上描述它:玉高二指宽有余,玉径约与中指同,雕一个周身童男女立像,背靠背,属圆雕。据说雕品出身报国寺一三代玉工之手,这个玉工现在已是个老人了。刀法倒是不火,也不急,行刀时气一定是平和的,舍去了所谓的阳刚之气,我一直以为这块玉是在灯光下雕刻的,没有使用太多的机器。用线切型也看不出俗气。我爱石,从不爱被人雕饰过的石头,因为那些雕饰与自然相比,还是有很大的距离,所以,宁愿无形,当然如遇上真正用心的雕石,也依然是绝配的,会爱不释手的。其实,已经有很多石头被毁了。
不能说我手上的这块玉就是未被毁坏的那种,但有一块色的处理是值得琢磨的,青青的白玉怎么多了一小块青黄,不是疼黄。而这一小块轻的黄又恰恰全留在那个女孩脸上,烙一个黄脸婆的印记,不知是天意,是故意还是无意。玉石上能染色吗?我在想这个黄脸小婆在我的怀里是否会转色。我记得我有这个功能。
玉是方蕾和刘莉二周前去报国寺买的,她说她一眼看到那块玉就握在手里一直没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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