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炳正传
端午后二日，周日下午，雨声不绝，在家看费子智《天之子李世民》，有点气闷，见有短信，说新购于孔网之《汤炳正传》到了，即撑伞去传达室取书。
此书由传主汤先生孙子汤序波以十年时间写成，三十余万字，华龄出版社出版。原45元，我以20元购之，拣漏一般。
我带此书，去新昌江畔公路边广阔人行道上边走边读。这里旷野辽阔，江水无声，唯车子穿梭往来，疾驰声一片，夹杂在雨声中。但行人至晩上才多，而白天甚少，有旷野独往来之慨。
汤炳正是山东荣城人，是章太炎入门弟子，以研究古文字声韵学和屈原离骚自成一家。去年六一，我正在杭州，曾购得其屈原赋考证一书，觉得颇有学术文化功底，是当今在世之国学家之一（如今已去世），我本想买他年谱，查而未得，只此传记，是他在贵州冶金学院之孙子所写，因打折多，贪其廉价，可聊备一格而购之。
粗略读之，前有照片，对联手迹，有云，秋水为神玉为骨，辞源如海笔如橡，隶书，可观，序一为常振国所撰，序二为力之所撰，全书分十三章，后附学术简谱。随意翻阅，亦开卷有益。
如写到第一章故乡与门第，说他祖父故居山东荣成市石岛镇张家村，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好望角，因日出早，被称为不夜，海岛风光，令人着迷，秦王汉武，都到此勒石。这个地方，我早想去一趟，但至今未到，今抄一段汤炳正写石岛风光文字，也令人大呼过瘾。其云：
我的老家是山东荣成的石岛镇。这里地处山东最东端成山角的南侧，三面环海，背后靠山，地势极险要。春秋天日晴朗，则水天一色，澄碧如玉，风帆入画，景色宜人；若遇阴霾风暴，则又浊浪排空，有如山崩地裂，动魂惊心。有时，朝夕之间，阴晴变幻，气象万千。由于地势特殊，民间留下许多历史传说与神话故事。
这段文字，可以看出汤先生文字之佳妙，寥寥数笔，形若画图。他还写到家乡海市蜃楼景象，不是海岛上生活的人，也许写不到如此生动精彩，如闻如见：
事情都是发生在春夏之交，初晴之际，地点都是出现在我们家四五十里的镆铘岛与黑石岛之间。一般是风平浪静，海面如镜，突然在天水相接的远方出现奇观。记得，最好看的一次，是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庙堂，庙前摆了一张几乎跟庙堂一样大的桌子，桌旁撑着一顶特大的雨伞。都像漫画似的，大小比例，极不相称。桌上除了常见的酒壶、酒杯外，竟有只肥大的活鹅在桌上走来走去。这个奇怪的搭配，真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不是亲眼所见，要编也编不出这样的奇观。大海之令人扑朔迷离，也许是科学家所不能穷尽的。他还写到吊龙，其实是海上龙卷风，场面壮观，亦令人称奇。又写到赶海（杨朔散文中也有之），写海水退潮时去拣海产品，写到鲨鱼，如群山一般涌来，太神奇刺激好玩了。
读书，总给人一些广见闻的机会，我随意读此，也获益匪浅，故记之一二，以为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