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者也》:没有人有真正的方向,在巨大的现实震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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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保平是大学老师,也是手艺人,更是个讲究人。这些年,北京电影学院的老师很拉风,姜伟、薛晓路、徐浩峰、曹保平,他们的成就似乎比他们的学生更为出色,尤其是他们面对资本和IP时,表现出业内罕见的冷寂和漠然,他们以自我为主的创作态度,几乎将现代剧和年代戏都进行了小规模革命,如果说不是革命,那就是说让跑偏的叙事、毛躁的态度和轻浮的情绪,都回到了正常的节奏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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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光荣的愤怒》到《李米的猜想》,从《烈日灼心》带《追凶者也》,曹保平尝试了现代时空内的诸多矛盾、悬疑和推理,无论表象如何,都是直指内心,追问角色的动力,展示他们直面现实的挣扎,命运的脚步声在此间踢踏着、奔波着,尤其是执着的傻子、愣子和古惑仔,当他们在同一个旋涡里相遇,蝼蚁之间的搏杀撕裂,将会呈现出无限悲凉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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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者也》里所有的角色,都被命运的鞭子抽打着,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原地站着不动也像个陀螺。张译是上天选中的第一推动力,正是这个五星杀手以比孟烦了更啰嗦、何莫修更较真、史今更专注的精神,稀里糊涂的就让一出蛮荒喜剧上演了,张译成功将兰晓龙士兵三部曲中的气质反转,似乎从大东北到云南高原上很有些眩晕。刘烨被卷入荒诞叙事中,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必须做出“追凶者也”的姿势和实际行动,向真相追击的过程也给了自己存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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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云南高原的非著名小地方,好似燥热版的《冰血暴》,就从猜想到证明,引发了观众连串的哄堂大笑。在不同的章节段落中,我们发现每一个似乎熟悉的角色,都在按部就班努力刻苦的做着自身逻辑范围内的事情,但是,嫉恶如仇并不能解决问题。刘烨、段博文、王子文等等,还需要释放出无限的能量之后,才能逐步褪尽被遮蔽的故事。故事中人,最初只能看到如同黑夜之中烛照光亮的周边,是喜剧还是闹剧或者正剧,最初并不知道。没有人有真正的方向,在巨大的现实震撼面前,他们只要本能的选择一条路,走下去。观众看《追凶者也》带来的快乐,很大程度上是智商、情商优越感造成的,至少是自觉的优越,至于真正放置到那个时空中,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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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部电影里,曹保平致力于透过时代之光影,来揭示即使是有追求改变的平凡人在庞大的现实世界里,随时都会变偶然砸中的意外震晕(男友突然之间失踪、错手杀人、不知所谓就成了犯罪嫌疑人),也许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也许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他人传说中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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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寻找真相或者试图改变事实,周迅满世界撒摸、邓超郭涛高虎他们隐姓埋名成为他人、刘烨就是略显浮夸、接近动物本能的追凶,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坐以待命,曹保平还是仁慈的,他们在一定时间内犹如存在主义者,还是要回到批判现实主义的玻璃幕墙之上。目前的中国,有着无数的可能,整体而言,局中人还不能享受跳脱到后现代迷思的快意之中。到最后,他们都会发现残酷的真相,行动有意义,无论过程和价值如何。开几年出租,周迅发现了邓超,然而回不去了。邓超和郭涛、高虎成了他者,依然是局内人,赎罪最多在星辰才有一点点意义。但是,刘烨的狂飙,却让张译的行为异化成了自戕。如果刘烨不动弹,那么从一开始就注定OVE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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