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this.width = 500;}" border=0>行走川藏-“藏区祖祖辈辈都想走过这一片片的山”?
文/摄:邬静娜
西藏之行,受苦受难的是屁股。人们谈之色变的高原反应在我身上一点影响都没有,从过4300米的折多山到今天翻越垭口5050米的雀儿山,有时怀疑自己是否恐龙,连高原反应也会滞后相当长时间。
川藏北线全长2400多公里,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少则几十公里,多则二三百公里。加之闻名遐迩的如同跳跃式曲线的山道,汽车运行的时速能够达到40公里就很不错了。于是从成都到康定花了6个半钟头,从康定到道孚是8个钟头,就连到和道孚距离不过73公里的炉霍,也足足走了3个钟头,从炉霍到甘孜93公里的路走了4个钟头,从甘孜到德格则花了7个小时。已经走过的路不过是总路程的1/3,且我们走得几乎都是干道,甚至在从甘孜到德格经过茶马古道重镇马尼干戈时都未作逗留,更不用说经此去格萨尔王的故乡阿须草原。也许在这段旅程结束很长时间之后,我都会视坐长途车为畏途。
两地之间的班车只有清晨时分有,错过了就只能改天再走。这还算是幸事,决定离开甘孜前往德格时,被告知两天内都没有班车。藏区仍有许多地方没有通车,据说上几年仍有很多县城没有通车。而像墨脱这样的地方,每年能够通车的时间很短,因此尽管曾经修通过公路,但听说只通了一天车。每年可以通车的季节,先把物资运送到可送到的地方,然后随着路的修通,物资运送也随着推进,而墨脱段也往外修公路,直到两边对接成功。之后到来的雨季以及随之而来的频发的泥石流、塌方等,道路又重修封闭。从本质上说,我仍然是个原始崇拜的人,所谓万物有灵。当人类庆幸再一次战胜了自然时,是否感觉到隐在云雾中的山峰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然后选择一个时机把因此带来的不幸降临到人世。
500){this.width = 500;}" border=0>因此有车坐总归还是幸事。不管山路崎岖,仍有很多人甚至愿意站着。大车开走之前,会有一辆小面包车把没买到坐票的客人拉到一个地方等着,这是惯例。有公路的地方,更常见的交通工具是手扶拖拉机,据说藏区的小孩十岁左右就开始学习开拖拉机了。一群穿着鲜艳藏服的男女扶着马车上相应是“辕”的地方,倒也煞是好看,只是拖拉机危险性更大。在去德格的路上突然下起暴雨,路上的拖拉机手连雨衣都没有。在德格县城里,有很多漂亮的马,它们的马尾都用彩色的线编织成屏风状,马鞍的装饰也极其华丽,其主人的骑姿也超帅。只不过这里不是草原,它们也不是来参加演出的。马鞍两侧的行囊说明它们是运输的工具。就像其他许多城市一样,摩托车在这里似乎也有风靡之势,在雀儿山上都有摩托车手的踪迹。
但不依靠这些手段,出行就变得很困难。这次认识的朋友崔彩云,因为不会骑马,每次下乡只好步行。在折多山下和到德格的路上,路边都有藏人挥手示意停车,后者是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男孩,天下着大雨。为着我所不知道的原因,司机并没有停车。
500){this.width = 500;}" border=0>要想富,先修路,我不记得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还是九十年代的口号了。富裕起来是修路带来的结果,其出发点首先肯定是为了便捷。就像亚东在《向往神鹰》里唱得那样:藏区祖祖辈辈都想走过这一片片的山。谁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在德格认识的朋友李银上几年从内地来到德格,2000年他办了个小卖部,也装上了这里的第一部电话。他说那时候每天都有很多藏民在电话机前排起队,花上一块钱打个电话,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要打得电话,他们只是想听听远处传来的声音。道路带来的是效率,从农牧民最朴素的想法出发,有了路,马走的可以不那么累,可以少吃点草;山有了路,本来要吃4斤青稞才能走完的路,现在2斤青稞就够了。因此他们愿意。藏民几乎全民信教,我这个佛教的门外汉也知道修路是积德行善的一大表现。几乎每段路上都有当地人在修建道路,其中很多妇女,他们的所得是一点点茶和盐。在很多县城公路局门口的展板上,也能看到许多公路修到农村后藏民欢腾的场面。
中国的财政支出体制中,国道由国家财政出资,省道由省财政出资,县财政只能管县内的道路。尽管几乎所有的地方政府都意识到了路的重要性,也意识到目前的基础设施已经影响到了发展。但川藏线沿线的县有几个能支撑修路带来的财政压力?在经过的4个县城中,有一半的财政收入和支出勉强持平。他们也知道道路意味着人流、信息流,实际上很多招商引资也因为基础设施的落后而无疾而终。但似乎陷入了一个没有路就无法富,但又无钱修路的怪圈里出不来。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国家财政,因此有人认为,恢复川藏北线的军队运输功能是可能的。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