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90分

                     —— 4月9日辉南县消防大队从过滤罐中现场救人侧记

                              东亚记者钟雪灵

    五一节前夕，记者做客通化市辉南县。这里正是绿意婆娑、春光融融。记者看到的是春天的恬静与妩媚，是柔柔春风中人们从容的脚步和惬意的笑脸。然而，这里的人们却告诉我：就在不久前，这片土地上曾发生过一场没有硝烟却绝对惊心动魄的战斗。作战现场就在本县辉南镇自来水公司院内。作战的勇士就是辉南县消防大队官兵。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从自来水过滤罐中将不幸中毒的秦皇岛市浪淘沙水业公司的两名施工人员救出，才使他们能够在明媚的春光里仍然像别人一样享受着生命的美好。

施工人员罐中中毒 情急之中乱抱“佛脚”

   4月9日，星期二，天气阴沉。虽说春天已准时到来，可人们从不甚温和的北风中，仍可感到冬天的余威。下午14时30分左右，辉南镇供水公司净水厂职工王新刚急匆匆跑到经理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不好啦，后院出事了！”

   供水公司经理薛伟心里一惊，不由分说，跟在他后面就跑了出去。来后院一看，发现为本公司承揽施工过滤罐除锈防腐工程的秦皇岛市浪淘沙水业公司一个姓许的项目经理正急得又喊又叫。薛伟问：“这是咋啦？”他手指过滤罐说：“人在里面窒息了！”薛经理把头往罐口一伸，一股强刺激的气流立刻扑面而来，把他呛出了眼泪，他赶紧将头缩了回来。这时，那位承包方经理要下去救人，旁边的人觉得没有安全设施，这样下去太危险就硬把他拽住了。

    辉南镇供水公司净水厂坐落在辉南镇头道街。厂区占地面积3500平方米。厂区北面是净水车间，车间内南侧并排耸立着4个过滤罐，罐高4米，直径2米，罐与罐间隔约1.5米，罐底距地面约1米，有一排污阀，罐体上半部距地面约4.5米处有一直径为0.4米的圆形孔 。

      发生人员中毒的罐是一进车间门口的第二个罐。开始在罐中刷防腐漆的只有一人。不知何时，外面往过滤罐中输送氧气的气泵带掉了。当外面的人发现后重新往里送氧时，里面已没有了动静。正在罐口作业的年轻人杨文生马上下到罐中救人，不想罐中的甲醛和苯已达到一定浓度，他一进去就晕头转向，把里面的灯泡也撞碎了。这样人没救成，自己也被困其中。

“马上组织氧气！”薛经理果断命令。供水公司一位姓宋的员工马上去附近的一个修理部扛来一个氧气瓶。由于瓶内氧气不满压力不够，他又跑回修理部请求支援。修理部老板王福成得知情况后不敢怠慢，马上弄来一台机动三轮车装了6瓶氧气罐亲自送到事故地点。他们想先向罐内送氧，以缓解和稀释罐内有毒气体，然后想办法救人。

秦皇岛方面的施工队只有几个简易防毒面具，另外两名职工为救自己的同伴也中毒晕倒。甚至稍微靠近罐口的人都有反应。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再上前了！辉南镇供水公司和承包方的人都意识到：要想救人，首先就得有安全设备——正规的防毒面具，即空气呼吸器。于是，他们开始打电话四处求援。

电话打到辉南县森林管理局消防队，他们说“没有”；电话打到附近的驻军某部，他们仍说“没有”；电话打到辉南县公安局“110”，他们还说“没有”！不过“110”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讯息：县消防大队应该有！他们立即将电话拨过去。虽然时间已过去了一小时，不过这一次他们总算找对了门——对方不但有正规防毒面具，而且还派来了救兵！

     消防队不光救火  危难之处尽显英雄本色

4月9日15时29分，即秦皇岛方面在辉南施工人员中毒一小时之后，辉南县消防中队接到镇供水公司打来的电话，虽然对方只是想借空气呼吸器一用，可他们却把抢险救灾像救火一样看成是自己的天职。他们立即出动一台消防战斗车并派6名消防官兵火速奔赴现场。15时50分，消防大队教导员宋杰和防火工程师李德柱先于消防车赶到现场。经过一番现场侦察，弄清了基本情况：在“一”字形排列的4个过滤罐中的1号罐内有两人中毒昏迷，情况不明。罐口附近斜卧两名施工人员，他们是为了救同伴而中毒的。中毒原因是罐内防腐剂中含大量有毒气体——甲醛和苯蒸气，外加通风不畅，氧气供应不及时（气泵袋脱落）等所致。

 甲醛蒸气与空气混合能形成爆炸性气体，与氧化剂、火种接触，有燃烧危险；对人体粘膜、上呼吸道、眼睛和皮肤有强刺激性，接触此蒸气，易引起结膜炎、鼻炎、支气管炎，严重者会发生喉痉挛、声门水肿和肺炎等。苯蒸气也是无色透明的有毒气体，与空气混合形成爆炸性混合物，遇热、明火易燃烧、爆炸，与氧化剂反应剧烈，吸入高浓度苯蒸气可导致急性中毒。

    当时罐内灯泡被打碎、漏电，附近有不少百姓赶来围观，有人在吸烟。

    针对这种情况，宋杰和李德柱理智而及时地确定了抢险方案：一是迅速在罐底部利用氧气瓶往罐内充气并把阀门开到最大，以冲淡罐内有毒气体，保证被困人员的生命安全；二是迅速组成救人小组，检查好个人防护装备进罐救人；三是请当地公安机关划出警戒线、驱散围观群众、切断警戒范围内的电源，控制一切火源，防止爆炸；四是要求政府尽快组织医护人员和急救设施尽快到达现场以便对中毒人员进行及时抢救。

在宋杰和李德柱到达前，辉南镇供水公司和秦皇岛方面的承揽施工方已把罐中一人用绳子拉到罐口。只是他前胸正对着罐口、身体横着没法出来。外面的人想罐底那个八成保不住了，已拉到罐口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掉下去。除了腰部又用绳子把他的手腕等多处都系上，然后由一个叫张福的员工和一个叫“小魁”的群众爬到罐顶蹲着，用力拉着绳子以免他重新掉到罐中。宋杰、李德柱先和到场的公安人员一道将罐口两名中毒晕倒的员工救下进行抢救，又在其他施工人员的配合下将被拉到罐口的杨文生解救出来立即送往医院抢救。

这时，就剩过滤罐底部昏迷的李万安一人被困了。这场战斗无疑已打到了惊心动魄的高难阶段。此时，消防支队参谋长刘德岭、警训科科长马利也相继赶到现场，指导员代景道率5名消防官兵也驾车赶到了。宋杰简明扼要地向刘参谋长汇报了现场情况，临时指挥部迅速成立，刘参谋长亲自坐阵指挥。他命令中队指导员代景道和一年前刚从通化二中队调过来、并有一定救援经验的二班长秦江波组成救人小组，进入罐内救人。代景道对所佩带的空气呼吸器（带氧气罐的正规防毒面具）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确认完好无误后，开始实施救人计划。由于罐内过于狭窄，无法两人同时进入，临时快定改为一人进罐。身体素质好又年轻的秦江波关键时刻主动请缨，并迅速向罐口奔去，由于他身后背着氧气罐、罐口又只有0.4米，第一次自己进罐失败。宋教导员和李参谋马上上前帮小秦进入罐中。

1分钟，2分钟，3分钟……外面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能行吗？里面毒气弥漫又昏暗不明，他见一个人直挺挺躺在那儿会不会先就酥了手脚？果真如此，时间一长，别说救人，他自己再出个三差两错，岂非乱上添乱？人们这样想着，不由互相交换眼神来传递自己的不安。只有消防队的几位领导心中有数：秦江波这一年来成长很快，他已不再是一个毛手毛脚的新兵蛋子，他们相信他遇事会沉着冷静的。

 果然，在约十分钟之后，里面终于有了信号。等在外面的人急忙往上拉。“上来了！”“上来了！”人们看到拉上来的是面如土灰的昏迷着的施工人员李万安。他的胸部系着秦江波进罐时的安全带。人们马上把他抬出去，交给医护人员抢救。并重新把目光聚到那个小小的罐口。几分钟之后，信号又传来，守在罐口的宋杰、代景道等知道秦江波没事，赶紧和别人一起往上拉。结果绳子太细，到一半就折了。这时秦江波已浑身无力，他的脚离开罐底，

却无力向上攀登，现在救命的绳索断了，他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仍需要真正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