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灵/文 

46、“狼”的“人味儿”

柳如歌在街头走来走去。初春深夜的寒冷打透了她的衣裳，使她不停地颤抖。空空的肚腹更削弱了她的耐寒力。她想到自己的善良竟险些将自己葬送魔爪，不由悲从中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滚落，夜风吹来，脸颊刀割般地疼痛。

她不想再回那座大楼，那噩梦般的一幕仍让她心有余悸；她也不想去招待所，那里面有杨雨轩的迷恋者和崇拜者。她找了两家旅社结果都上了锁。借着微弱的月光，柳如歌看了看表，已是午夜了。她想再捱六个小时就有通往市内的车了。

本来怕夜路的柳如歌在经过了这场变故后一下子换了个人，她在夜色中穿来梭去，丝毫没有想到这夜幕中有可能潜伏着的更大的危机。

下半夜了，柳如歌真正体会到“饥寒交迫”的滋味儿，她无力再走动，可停下来更加寒气彻骨。她想起附近有个公园，公园里面有些亭阁，或许可以挡挡风寒，就试探着朝那个方向走去。

柳如歌走出不远，听到身后有咳嗽声隐约传来，随着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迫近，她听出那是杨雨轩。柳如歌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刚才他重重地挨了自己一脚，还不恼羞成怒啊？在这寂静的夜空下，除了几盏路灯还睁着眼睛，人们都酣睡着，自己呼救也不会马上被人听到的。

咋办？最好不让他发现自己。柳如歌想到这儿，便悄悄地闪到了林荫道旁边的一棵树后面。

杨雨轩一点点走近，柳如歌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柳如歌想他准是出来找自己的，她在心里祈祷老天“保佑”杨雨轩别发现她，让她躲过这“一劫”。可她越是紧张腿就越哆嗦的厉害，以至于脚踩到一块冰疙瘩上，吡溜一下摔倒在地。她吓得几乎晕过去，因为杨雨轩此时刚好走到近前。杨雨轩先是吓了一跳，见是柳如歌赶忙上前去扶，柳如歌赶紧爬起来就跑，跑了几步就叫杨雨轩在后面追上了。他说：“你疯了，你这样没头苍蝇似地在夜里到处乱跑不是逃出‘狼窝’又进‘虎口’吗？我现在很冷静，你别怕、别跑了。你若因为我在楼里你不放心，我在外面不回去好了。”接着又是一阵咳喘。

柳如歌的一肚子气和恨，被杨雨轩的一番话打消了一半儿。她甚至差点儿被杨雨轩的“狼窝”、“虎口”之说逗乐了。孤男寡女在夜里游荡实在“有伤风化”，柳如歌只有被杨雨轩“押着”一起回去敲门。

朱大爷敞开门，杨雨轩说真抱歉，三更半夜打扰您老。朱大爷说：没啥，咱就是吃这碗饭的，把姑娘找回就好。

杨雨轩送柳如歌到门口，轻声说：“对不起，我原是想请你过来把心窝子的话掏给你听的，却不料一开始就话不投机。我原本不想冒犯你，真的。”

柳如歌淡淡地说：“你上去睡会儿吧，天快亮了。”一边就开了门自己进了办公室，旋即把门锁上。杨雨轩在门外站了片刻，觉得没趣儿，便上了楼。这时已是凌晨2点多钟。柳如歌和衣而卧却一直无眠。天刚亮她就起身到车站等车。

柳如歌心里难受极了。每次和杨雨轩接触，都会让自己陷于更深的痛苦和无奈——她憎恶杨雨轩的玩世不恭又抗拒不了他的多情和才华对自己的吸引和诱惑。

回到市里，柳如歌苦苦思索了几天，觉得杨雨轩这样的男人做朋友还可以，倘做终生伴侣实在找短命。柳如歌不愿整天生活在忧虑之中，她喜欢宁静与祥和。

从此，杨雨轩的电话再打来，柳如歌就从从容容地接，冷冷静静地答。只是杨雨轩的所有邀请柳如歌都不再接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