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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江南
1997年10月12日早晨四点,我来到了江南名城无锡,清冷的火车站里,稀稀拉拉地游离着几个下车人,我提着手提箱,在车站一旁小餐馆简单地填饱肚子,就搭乘前往宜兴的汽车,没想到一来近四年。
都说江南出美女,大学四年在上海学习,一个也没捞到。很希望找一个说着吴侬软语,面似桃花的江南姑娘,在秦淮河的浆声中里,听着嗲声嗲气越剧,或在满眼翠绿梅雨季节,一个简朴的江南茶馆里,听一听苏州评弹,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吧!
“江南好,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怎不忆江南!”王安石的诗时不时地浮现,这一次再也不能荒废了大好时光了。
在北京工作了四年,在环保研究所做钢渣水泥的实验、研究、开发、利用,还参加了我院利用国家火炬计划的贷款在北京丰台区建了个厂的建设,又在国家科委工作几个月。一到星期天,难得是与院里分配来博士生们在麻将桌上一比高低,有时恋战它两天两夜,手僵硬得象鸡爪一样都伸不开了,走路摇晃的象个醉汉,有的时候决战到早上,顾不得吃饭擦一下皮鞋就强睁着双眼去相亲、约会,单身汉的生活还在快乐着延续。
到宜兴时已经是中午了,很快找到单位在宜兴设立的办事处。新来乍到,办事处同志很热心,晚上一位女同事邀请我出去吃饭,在附近一家中等餐馆的门口,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撞了个满怀,她的近视镜也给撞掉在地上,我匆匆忙忙地替她捡起来,非常狼狈地说对不起,没想到她接过来,低着头暗暗地笑,我才发现自己的近视镜也掉在鼻梁下,摇摇欲坠,不经意她已经出门走了,说不出为什么我一下子就喜欢她了。
大学毕业在北京工作了四年,多多少少也结识了一些女孩,也许是彼此都太挑剔的缘故,总是找不到一位让自己钟爱的感觉。
询问一下餐馆老板娘,原来她是附近一家外资企业的翻译,管她是江南的还是齐齐哈尔的,如果有可能,就是她了。
有一天,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拨通了她的电话,我说那天很冒失,希望找一个时间请她吃饭当面赔罪,电话那头似乎很忙,她委婉地拒绝了,说这事早已经忘了,她不介意。
被人拒绝总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我陷入了一种痛苦和迷茫中。
一天下午,她突然造访,说是中秋节很快就到了,单位准备举行联欢会,需要租用我单位的脚手架,前来询问一下,我措手不及地满口答应了她,她在我单位院子里看了看,说希望到时间欢迎我到晚会现场来,我应承了她。
那天的晚会的确很热闹,她站在外场看着晚会,似乎与自己无关,我走过去说“一起出去走走好吗?”她默许地点了点头。
中秋的月色很皎洁,照在江南的大地上,我们一起走在田梗上,畅谈着理想与未来,她说公司在越南、墨西哥开有分厂,公司有可能让她到国外去工作,听后我的心一下子冰凉了许多,但我还是强装笑颜地祝福她。
后来一天,我请她吃饭,我们要了一瓶红酒,借着酒劲,我说我喜欢她,她的脸红红的,说不可能,她不是北京户口,在这里也是暂时的,公司马上就要委派她到国外去了,结帐买单的时候,想不到她早已经买单了。我竖然起敬,第一次碰到女孩子替男孩买单。
爱情是不分地区与贵贱的,我一直是这样认为,也是这样做的。我自认为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却突然想起向她送花,看着血红的玫瑰在满天星中盛开,我想,如果她愿意,我愿意天天送花给她。渐渐地,我发现真的爱上她了。
她对我的热情不置可否,每当我问她爱不爱我时,她总是低下头笑,第二年春天,莺歌燕舞的时节,我们一起来到杭州西子湖畔,在游人如栉的亭边捡到一把“天堂”伞,下公交车时又把它忘在车上。
一连几天找不到她,问她的同事,说是回家了,我这才想起她曾告诉我她家的电话,连拨了好多次,都没有人接,我依然买了一张到合肥的车票,希望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找到她。
夜晚九点钟,终于拨通了她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她妈妈,她妈妈说,她不好意思给我说,她要出国了,尽管不情愿放弃这段感情,但为了工作不得已而为之。
我听后非常痛苦,出国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让她接电话,电话里长时间无语,我听出她在电话里啜涕,“我说,亲爱的,如果你愿意,我愿意等你回来的那一天。”
她哭得更伤心了,她说,她本想狠下心来离开我,但离开之后她彻夜难泯,一直做噩梦,是呀,为了寻找她,我两天没有合眼,恨不得骑一辆自行车在黑夜里一直骑下去,直到天亮。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听到她的声音,我泪流满面……
我们很快地在北京办理了结婚。短暂的蜜月尚未完,出国已渐行渐近,送她到机场路上,她眼睛哭的通红,飞机即将起飞了,我突然看她跑了下来,我迷惑地迎了上去,她扑到我身上说:“亲爱的,我离不开你,我不走了,那怕公司开除我!”
我说:“太好了,不用怕,没有工作,我来带你闯天下!”
尽管后来因是合肥户口受到许多同事善意的劝止,但我还是执情地爱着她,无怨无悔,后来带着老婆孩子飞往大江南北也证明了这一点,能与自己一起奔波的女子也是不多见的。工作、户口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从来也没有把它看得很重。
老婆原来比江南还南,祖籍贵州,是布衣族与苗族混合血统,怪不得我怎么看与北京见到女孩子不太一样,你说我当时第一想到的是什么?
是“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载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继而想到的是看来这一生是与江南无缘了!小时候看的少数民族电影《阿诗玛》,在月光与竹林里,听着葫芦丝与巴乌悠怨声会姑娘,那是儿时的浪漫想象,怎么现在才碰到了呢!
我是喜欢江南的,在那里我找到了自己。在上海上大学期间,她也曾在上海,我们为什么没有碰见呢?我想爱情本身就是一种缘分,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和条件下,两个人相遇、相见,撞出了爱情的火花,时间、条件不具备,即使相遇,也会失之交臂。
现在和老婆在海南经营自己的公司,已经两年多没有上班了,其实我院还是不错的,今年在筹备着上市,上个月,院里通知我回北京工作,自己忙不开,两利相抵取其重,北京的房子已经拿到,不能再让院里负担自己的工资与社保了,尽管不情愿,还是把工作辞了,江南好,海南让人流连忘返。
江南好,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怎不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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