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钟,电钻震耳欲聋的准时响了起来。楼下的装修工程又开始了,我的好梦无法延续。起来铺床,换上我最喜爱的麻质格床单,心情又变得愉快。
昨晚终于应朋友的邀请去了三里屯的一个酒吧(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泡吧这种事对我已经很陌生,对于各项邀请通常只有拒绝),发现那里已经变了样。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了吧,在三里屯酒吧驻场的日子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变得很遥远。
舞台上有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三个人在唱歌,女孩穿的很少化着很浓的妆,裙子的款式有点像睡衣。脸上带着永不退去的笑容的女歌手讨好着面前一桌只要了一罐啤酒就可以消磨一整个晚上的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国际友人们(女歌手这么称呼他们),那笑容实在令人揪心。男孩穿的很古怪,带着一幅白塑料镜框的眼镜(搞不清是否近视),大热的天身上料子的质地却是不透气的带着美国星条旗图案的革质服装,汗水不住的从他脸上落下来,落在挎着的像个道具一样的吉他上。
邀请我去的大姐对我说她们干吗老唱英文歌,英文发音又不怎么样。对面的姐姐说到这来又不是来欣赏音乐的,只管看热闹就好了吗。听此心里竟有些难过。我们在酒吧驻场那个年代跟他们现在的状况却是很大不同。我们的脸上没有永不退去的笑容,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大家只是尽力把自己的音乐在那样的环境里尽可能的发挥到最好,尽可能让泡吧的人们忽略我们的面孔欣赏我们的音乐。而现在,他们只顾着表演却忘记了音乐。因此那音乐,那歌声,惨不忍听。
酒吧里没有多少顾客,稀稀拉拉的客人进进出出的就是不肯多留一会儿叫点东西喝,这可急坏了招呼客人的服务生们。中场休息的时候三个歌手径直坐到了台下空着的位子上,这又跟我们那个年代大不相同了。那个时候酒吧里整天爆满,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乐队和歌手们也只会呆在外面尽量避开兴奋着的客人们,酒吧里也着实没有落脚处。可如今,三里屯酒吧,是变了。
倒是后来那些跳着肚皮舞的新疆女孩让我心里多少好受了许多,尽管她们穿着性感舞姿撩人脸上却没有一点讨好客人的暧昧之色。
顾不得满桌大姐们对我提前离开的抱怨,在歌手们再次走上舞台歌声还没来的及想起的时候,我在大雨中冲进我泊在外面的车子。
在启动车子的瞬间我看见了路边虽在大雨里却依然打伞站着的那些目光游离的女孩们。
这一点到是没怎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