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军人的地方就会很有秩序,在那个军人住的小院子里我们也变得井然有序。每天,当阳光暖暖的照在小平房的窗子上并透过印花小棉布的窗帘照进屋里的水泥地上形成好看的图像的时候,就到了所有人起床的时间了。大家先是聚到院子里那一排水龙头下洗漱,相互预测着今天的好消息,然后各自回到房间大敞着门开始练琴。有时鼓手在他的哑鼓上敲击出的单调节奏会令所有人昏昏欲睡。因为没有扩音设备我也只能弹哑琴,远远听去就像有人在弹棉花……于是急切渴望能有一个排练场供我们排练就成了当务之急。可是我们没有钱租排练场,而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终于有一天我们得到了一个录音的机会,那是为摇滚火的非主流专辑录制一首我们自己创作的歌。虽然一张专辑要收录十只乐队的十首歌但这个消息还是令所有人无比振奋!联系人告诉我们每个乐队还有两千块钱的录音费,于是大家便开始愉快的梦想着得到那笔钱之后一定要去吃一顿炒烤肉。在以后的几天里我们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寻找可以排练的地方。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们找到了一个不用花钱的排练场,农业学院的一个小教室。这是苏和的功劳,他是鼓手的好友,因为有一副好嗓子而一度浪迹在北京的非主流音乐队伍里。有一段时间我们曾试图让他做我们的主唱,后因声音像《蝎子》乐队主唱一样完美的他却没有太好的节奏感而不得不忍痛作罢。到是他的弟弟,原来《面孔》乐队的鼓手塔勒至今却仍活跃在北京的音乐舞台上,只是弃鼓从歌现任《奶酪》乐队的主唱了。
在辗转了好几次公车后我们到达了农业学院。在排练了几个小时后我的有生以来第一首作品《蒙古骑士》诞生了,那也是我初次展开歌喉唱我自己的作品。在录音之前,乐队就由谁来演唱这首歌的问题有一些分歧,最终还是录音师的一句话帮我们作出了决定:“你们自己有那么好的一个女声,还找什么主唱?”
就这样,我们的作品被收录在摇滚火的非主流专辑里,那个时候还没有cd所以我们得到了几合磁带作为纪念。而那些磁带也因为无数次的搬家给弄丢了。不过,拿到录音费后我们没有忘记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的图率,第一时间请来他和大家一起分享胜利果实。我们也邀请了为我们演奏马头琴的布仁特古丝,我们没有忘记把录音费的四分之一付给他作为他的演奏酬劳,而剩下的钱足可以让我们付清所欠的房费了。94年的夏天,就这样在我们欢欣鼓舞和充满希望的感动中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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