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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回忆

(2007-03-13 14:20:52)
分类: 大城小事

最近看到很多朋友都写文章纪念我们曾经住过的老院子,曾经无数次穿行的胡同,曾经共同拥有的记忆,一时间无限感慨。下面的这篇文章,就是同学老魏写的我们胡同的事儿。如果没住过胡同的人,很难理解我们这群人为什么会对拥挤而不便的大杂院有这么深的感情,其实那是因为,它已成为我们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是再也不可能拥有的一部分。

大盆儿九号是名副其实的大杂院,不大的院子住着五六户人家,我姥姥家是一个八米不到的小平房。那时候最痛苦的就是冬天去厕所,院子里的厕所经常堵,所以很多时候早上都要跑到别的胡同的公共厕所去,有时候还要排队。

小学和初中都是在胡同附近的学校上的,小学课间的时候还经常跑回家喝姥姥用大缸子给我晾的凉茶。

小学升初中时,由于种种原因,成了校长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进了远近闻名的三类学校。那时的我,觉得上天对我很不公平,可现在回想起来,很多事情,在当时当下,是很难有所结论的。正是在这所学校里,我认识了很多一辈子的好朋友,也正是那三年的经历,让我有了特有的韧力来面对以后人生的种种困苦。

那时我们都住在学校附近,所以下学后经常是大家一起去某个同学家写作业,然后一起聊天,一起玩,所以自己的姥姥就是大家的姥姥,同学的奶奶也是大家的奶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这也许也是为什么多年以后,初中同学还是关系最要好的一群人。那时候,经常有人站在我家的院子里喊我的名字,管我借当天的作业抄,来晚的人就只好再去找借走的人去拿,所以经常第二天我并不知道我的作业在哪个同学手上。除了借作业的,也有常客,老魏和老雷每天去某个女同学家报到完,总要顺便路过我家进来聊上两句,仿佛是每天例行的功课。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三年的初中时光。

我想人的回忆总是把最美好的留下了,而自动过滤走了很多不快。初中三年我所经历的很多痛苦,仿佛都不曾发生,想起的只是共有的欢乐和情谊。每次路过现在已经认不出来的大盆儿胡同,都会想起那些和我一同走过青春的人们,虽然,逝去的时光不可能重现,但是,至少,我们还记得,还怀念。

 

 

 

大盆儿(转自老魏的space)

     那住着我两个同学,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胳膊上长倒刺儿。
    大盆儿给我的印象总是那么安静,她南接武定,北通顺成街。最美的是中间的拐弯处,高高的墙,上面扎着铁丝网,那时觉得很雄伟,其实这并不是我最初关注到的。初中开学没几天就结识了马驭意,因为他比我认识人多,比我能玩。虽然生活还是没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身边换了一帮人,但也足够我们兴奋一阵的了。不再握着树棍儿到处瞎比豁,取而代之的是电子游戏和谈论哪个女生更漂亮。如果有谁问我们游戏机和女孩哪个更重要,马驭意的回答是,那还用说;我的回答是,我使红人儿,你使蓝人儿;王春雷会说,都行,都行;王凯肯定说,你小子,那要看是什么卡了。班里都说谁谁漂亮,我们也私下里合计,但始终没有标准答案,总之,大家都说好的一定差不了,慢慢的我知道其中一个答案就住在我家附近,而且好象是马驭意的同学,我当然想知道,但是不好意思问,只能等结果慢慢儿揭晓。我不只好面子,而且贪得无厌。几个月之后,认识了聪聪和她的爸妈,每次和王春雷出来,都是漆黑一片,下台阶、躲树、拐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院子,直到看见白色路灯才算塌实,虽然九点多了,也不困,其实也没什么不塌实的,就是怕她爸杀出来。一分钟后游到王春雷家门口,算起来我们在那一共戳了六年,聊不完。现在回想起来除了答案本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床边总有一大落北京青年报,因为那三年目光既不敢直视,也没有游走的习惯,只好盯着那落报纸。多年之后,在教子胡同,跟人抢北京青年报,我跟马驭意安排战术,他去卡住那个胖子,我冲进去直取报纸,然后一起占位子,随着管理员一声令下,我们占无不胜。对大盆儿的追忆里还有那个茄子脸,他是远近闻名的,总把守在丁字路口,你骑车从那过,他会招呼两边,有车,都慢这点,没车时他也嚷嚷,没车,走吧,赶上他心情好时还会冲你扔砖头。有一回我和答案一起放学,那是个雪天,小胡同的雪天,摊开掌心,雪花飘落并且融化,微凉,尽管发梢、肩膀时不时变成白色,尽管谈笑间还伴着白烟儿,依然遮不住白里透红的笑靥,挡不了笑声、叫声渲染着那段岁月,我们一路聊着,一路出溜着,经过茄子家,老远就听见他在嘟囔,答案慌了,拉着我加快脚步,身后,茄子说,这么小,就挨一块儿......说得我怪高兴的,出来,又看见他,故意放慢脚步,想听他再说点什么,茄子说,看我不弄死你,说着又拿抄起路边的石头。下面说说倒刺儿,她结婚了,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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