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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草履虫给我打电话,说刚在徐家汇办完事准备回家。我问他是不是乘大桥六号。他先是咦了一声,随及没了声音。我知道他想起了点什么,那也恰好是我想起的。果然,他接着问:你还记得吗?那次我们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说话,你一直等到车开走才离开。说这话时,草履虫的声音异常的温柔。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应该是我和草履虫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其实前一天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是临时添加的,因此,只能算作预见面。所有的活动都结束后,草履虫要乘大桥六号返回浦东。道别的话我已准备好放在了嘴边,没想到JOE突然冒出来一句,要不让SUNNY送你过去吧?还没等草履虫有所反应,我的一声“啊?”已脱口而出。按照习俗和惯例,一般都是男生送女生,因此,乍一听到JOE如此创新性的建议,我的表情连同声音一起表示了讶异。但立刻我领悟到了JOE想让我们单独相处的美意,于是连忙亡羊补牢地说道:我是说我不认识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哪里是补牢,根本是戳了一个更大的洞。但话已然出口,我只能静观草履虫的反应。在我说这几句的当口儿,草履虫的反应瞬息万变。但最终,我记得他说了两个字:“好啊。”于是,在我约会的历史上,终于有了这次划时代的变革——我送男生去乘车。
到了车站,车还没来。我思忖,转身就走似乎不大礼貌,应该等车来了我再离开。没一会儿,车来了。我心里想,等他上车吧,这也算是功德圆满,送佛送到西天了。于是我又目送他上了车,看到他占据了车窗边的位置。然后,他探头跟我说让我先走。我想,做事当然要做漂亮一些,索兴等车开吧,反正也不急这么一分半分钟的。于是,我很有风度地说:没事,等车开吧。结果,我话音刚落。刚刚还稳坐在驾驶室,蓄势待发的司机忽然下了车。只见他踱着方步,围着四个车轮四处看。从他的步速和表情,我初步判断,一时半会儿这车是不打算开了。我暗想,姐姐这回可是打错了算盘。
于是就有了开篇时草履虫那句“你还记得吗”后面的内容。当时我们就这样两两相望天上人间的聊着天,为了保证通话质量,还不得不放大音量,引得坐在车窗边的人频频向我行注目礼。可是,毕竟是第二次见面,有些话题不适合聊,适合聊的,眼看也要到底了,可这车始终没有要开的意思。估计草履虫当时也有相同的困绕,于是,他开始给我讲就职经历,基本上把他的简历给我复述了一遍,等讲到出国前的一个月时,司机终于上了车。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在车马达声里徐徐落下了帷幕。
而今,时过境迁。当时的尴尬、困扰已不复存在,留下的,是那一句“你还记得吗?”它仿佛一把钥匙,开启了岁月的大门,牵动了往昔温柔的记忆。
原来,我们未曾遗忘,无论是快乐或者悲伤。只需要轻轻地问一声:你还记得吗?所有尘封的往事会就此涌上心头。
你还记得吗?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青春的第一次悸动,心情像花朵一般绽放。
你还记得吗?第一次,他牵你的手,那青涩而甜蜜的感觉。
你还记得吗?那晚他的歌声和你不由自主地沉沦。
你还记得吗?那煲了一夜的电话粥,和黎明时他那句我带你去山顶。你因此而开心地难以入睡以为自己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
你还记得吗?在返回上海的火车上,你落寞的心情,还有车窗外纷飞的雪花,仿佛天使翅上的羽毛。你说,天使折断了它的翅膀,从此再也飞不回天堂。
你还记得吗。。。。。
是的,我记得。生命中的每一个瞬间,怎可忘记。
我喜欢,你轻声地问我,你还记得吗。。。因为,那表示,那些我们共同的记忆,你也未曾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