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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脚扭伤,被迫在家做了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感觉已快要发疯。看来,我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潜质了,以此类推将来想做全职太太恐怕也没这个福气了。
下午一个人闷坐在家里看着外面阳光灿烂,小区绿地上撒欢的狗狗,突然想出去走走。这个平时根本不能算做愿望的愿望,此刻于我而言都是颇有难度——人总是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我也是在此刻才了解,可以稳稳当当地走在路上,就是一种幸福。
我无柰地看着依然肿着的脚踝,心想,下个楼还可以配合的吧?走两步问题也不大吧?我只想做在绿地的长椅上看看狗狗而已嘛。OK,就这么定了,我拿钥匙出门,把电梯从十三楼等下来,从二层乘到一层,真是浪费啊。
经过十五单元的时候,习惯性地抬头了看了眼,咦,201有人在了。
这里我有必要交待一下背景知识。
若干月前,一个月黑风高的的星期六的晚上,我不知因何原因,早早就倒在床上就寝了。突然,门铃大作,将我从梦中惊醒。透过猫眼,看到昏暗的灯光里一个中年女人立在我家门口。“找谁?”惊魂未定的我发着颤音问道。“收水费的。”对方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水费?什么水费?”我又问,我记得水费交过了呀,怎么上门来收?“七月份水费。”对方声音很强硬,很笃定。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也许是我记错了。于是打开门,对方递上来一张单子,面无表情,也可能有表情但是睡眼惺松兼近视的我没看清,对方很节约地说:“一百零三。”我看也没看,转头就回去拿钱付了,“下次记得按时交费。”钱到手之后,那个女人凶巴巴地扔下一句话走人。我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噢”了一声,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睡大觉。等到第二天,天明大亮,我神清气爽之际,我才赫然发现,我居然替十五号201一户姓苏的人家付了水费。
“TMD,这收水费的什么眼神啊,跑错了单元还那么凶。害我掏了冤枉钱还被她教训。”我登时为自己鸣不平。我忘了自己也是眼神不济。我怒从心头起,拿起票据直奔隔壁单元,心想,“冤有头债有主,这个什么姓苏的,别让我遇到你,哼哼。”我在心里发狠道。突然一转念,不行,还是得要让我遇到,不让,我的钱不是打了水漂?然而,我的钱还真是打了水漂。那个房子居然是空屋。难不成我在替鬼付水费?鬼用水干嘛?
自那天起,每次我经过那个房间楼下都要抬头看看,但始终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鬼影当然也没看到。
就在我放弃了希望已经自认倒霉之际,居然让我看到有人出没在这间被我关注了许久的房间。我忘记了自己脚上有伤,登时来了精神,一脚跨上台阶。
“哎哟。”我的脚一阵痛,我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伤残人士。
及至二楼,201门洞大开,咦,难道已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大同世界了?
“有人吗”我探头问道。应声走出来一个脸黑黑地暗暗壮壮地男人,满面孤疑地看着我。
“您是这家户主吗,姓~~~。”糟了,时隔太久,我连债务人的名字都不记得了。眼看那个人疑惑更深,我想管它呢,直奔主题吧。
“是这样的,前两个月,收水费的人到我家来,说是付七月费的水费,当时我也没看清,事后才发现,原来是您家的水费,她走错了单元,噢,对了,我隔壁单元201的,所以,就是说,您家那个月的水费,是我帮您付了。”我在那个人直愣愣地目光下乱七八糟地说着。
那个人听完我说话,皱皱眉头,说:“你说什么?”
我暗自叹口气,整理了下思路,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那个人还是一脸茫然:什么水费?
我翻翻了白眼,心想,我只是脚坏了嘛,脑子又没坏,何以他听不懂我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突然,我想起来,那张票据,对了,我应该把票据拿过来,不就一目了然了。于是,我急忙说:“你暂时不走吧,我去把那张票拿来,你不会走吧?”我罗里八嗦地问他,好像怕他会跑路一样,晕,港片看多了。接着不等他回答,我转身就下楼回家取票据。一路上,简直要健步如飞,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我暂时忘记脚上的伤。
还好,等我拿着票据回来的时候,那个人并没有我设想的那样弃屋潜逃。
终于,我拿着票据连比带划地终于使他老人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暗自舒了口气,就等着他掏钱包的动作了。可是,他并没有掏钱包,他抬起头跟我说了句让我要吐血的话:“这是七月份的,七月份的时候我的房子租给别人的,现在那个人已经走了,账也结清了。”
“什么?走了?”我心想,那还费什么劲啊,拖着伤腿奔上奔下的,耍我呢你。同时,我的脚也开始隐隐作痛,不堪重负,于是,我只好一只手撑在墙上,减轻一下负荷。“那你说怎么办吧。”我心里已经想着,完了,这下彻底成为坏账了。
那人看着我说:“我有什么办法,他人已经走了,账也结过了。”语气还蛮强硬。
我有点心虚了,心想,算了走人吧。可是又一想,凭什么,这也太冤了,怎么他比我还凶。于是,便又没好气地说:“他走没走我不管,但是,这单子上的名字是你的吧?”
“名字是我的,可是。。。。”
“行,是就好”不容他说,我接着说:“那事实就是,我帮你们家付了七月份的水费,我不管这笔费用该谁付,我只认这白纸黑字写的,十五号二零一,苏**,至于其它的,那是你的事。”我一口气说完,感觉无论从气势还是语气都颇有点港剧里常见的法庭辩护的剧情。说到兴头上,我另一只手叉在了腰上——从形象到气势,我成功完成了从贤淑到野蛮的转型。
那个人张着口看着我,估计被我说的有点晕,再开口时,语气已没有开始时那么强硬:“可是,他人都走了,八月份就走了,你看。。。。”
“这些都是你说的,你说租给别人,他人又走了,可是,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话都由你说了。”我开始不讲理了。可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和女人讲道理是白痴行为。
白痴果然要和我讲道理:“小姐,你这就没道理了。”
“我怎么没道理?噢,我帮你付了水费,没道理的倒成了我?”我突然发现不讲道理的时候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怪不得那么多人都不愿意讲道理。此时,我已完全忘了我是要讨债,仿佛,完全是为了追求这种直抒胸意的感觉。哈哈,这可比看狗狗有趣多了。其码是互动的。
“那,那这样吧,我也付一半吧,你知道,其实,这钱是不该我付的。”
没想到对手这么不经打,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我意犹未尽地说:“难道该我付?”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好了,大家一人一半吧。”那个人掘矿似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拿出了五十块钱给我。
我接过钱,佯装不情愿地说道:“好吧,算我倒霉了。”其实心里已经觉得是意外之财了。
临走时,我又转头说了句:“下次租房子,看清楚人,这都租给什么人了啊,你。”
那人估计被我说地眼花缭乱,居然老老实实地应了句:“噢。”
我心里偷乐,“快溜!”
哎哟,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