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象个老朋友那样和亮打招呼,对他微笑,把我对他的情感尽可能收拢在一个朋友的外衣下,我不想给他压力。
入冬了,宿舍里忽然流行起织围巾。鸭子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织了条白色的围巾后,又开始给男友织情侣围巾,在鸭子的感染下,大家纷纷去挑毛线,选颜色,然后开始有模有样地结,相互比着进度。
“丫丫,你也织一条吧。”有一天,媛突然对我说。
“我有围巾,再说,我手那么笨的,明年冬天能不能织出来还不一定呢。”我翻着书,头也没抬地说。
“谁说让你给自己织了?”
“哦?”我的心一动,装傻地说:“那给谁,给你啊。”
“你少跟我装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不会要的,再说,我怕~~~”我黯然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要,你怕什么呢?”
是啊,我怕什么呢?
一直以来,我都在骗自己,安慰自己,我没有对他说过我喜欢他,所以那种种地一切都说明不了什么,我还是可以喜欢他,我宁愿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下去。
结果就在眼前,可我不愿抬头看。
“给他织条围巾,然后把一切挑明,如果,如果他拒绝了,你就彻底死心吧。”媛好像能洞悉我的心事。
我沉默了。
最后一次努力,我要不要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执着还是傻。在媛的陪同下,我去挑了毛线,毛线针,开始一针一针地给亮织围巾。
我挑了灰黑色。亮的肤色很白,他冬天常穿一件暗红色的外套。红与黑,是我喜欢的搭配,非常强烈的色彩感觉,一如我的感情。
那段日子,我每天除了上课,上自习以外,都在专心地织围巾,甚至我都不太注意亮了,好像只有织围巾才是我最要的事。
我织的围巾很宽,因为亮经常骑着自行车来往于家和学校之间。西安的冬天很冷,我希望能带给他一些温暖。
有一次上完计算机课回到宿舍,媛对我说,
“丫丫,快织好送给他吧。”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媛,这些日子,对于媛和亮的谈笑风声,我好像已经麻木了,我只专注于织我的围巾。
“今天我问他了。”
“你问他什么了”我警觉地说。
“我问他是喜欢织的围巾还是喜欢买的围巾。”媛有些兴奋地说。
“哦?他怎么说?”
“他说,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织的,当然是织的好了。”
听了媛的话,我心里往下沉,直觉告诉我,这话是说给媛听的。我没有表情地继续织我的围巾。
围巾快织完了,我与亮也要走到尽头了,我想。
一个周末的下午,姐妹们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现去玩,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外面天阴阴的,风呼呼地从窗口刮过,要下雪了。
我一针一针地织着围巾,思绪却不知在哪里游荡。我总是织错,不是掉针了,就是织错了。我拆了织,织了又拆,一个下午,我都在织织拆拆。我的心终于在这反反复复中碎成了一片一片,眼泪不停地在流,为即将到来的结束。围巾终于织完了。打完了最后一个结,我哭了。我觉得我对亮所有的感情在那一刻全部被掏空,被抽成丝,绕成线,密密地织进围巾,现在围巾织完了,一切都到了结束的时候。
心像无根的水草,漂流,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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