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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不嘛!大哥,求求你,我累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干嘛?”我佯装不悦地把脸一沉:“想学人家害羞啊?是不是觉得我治不了你?”
“哪里嘛,人家是真的累了嘛,你都折腾了人家大半宿了,还嫌不够啊?大哥,你不是想整死我吧?!”
“嘿,你个小坏丫头片子,瞧你那个懒样儿。”
“哎呀,哼,我都快困死了......”
我光着身子,背靠墙壁,在一片粉色灯光营造的暧昧氛围下,欣赏着眼前的玲玲。我看着她噘着娇嫩的小嘴儿,不情不愿地撑起上半截身子,那双似曾相识的大眼睛半闭着,胸前一对成熟的禁果正赤裸裸地撩拨着我的视觉神经......
看着看着,我感觉一股暖流从丹田直涌上来,我忍不住一把搂住了她,以一种“饿虎扑食”的姿势覆盖了她......
玲玲的老家在江苏,她是个“自由职业者”,今年只有十九岁。高中毕业却没能如愿以偿地晋级为“天之骄子”。失落之下她选择了背井离乡,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粉碎了她靠打工出人头地的梦想。仰望周围的高楼大厦,再低头看看如血残阳下形影孤单的自己,娇弱的女孩儿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绝望,那一刻,她想到了死!
然而,当她站在临水的桥头,竟然觉得往前跨一步是那么的艰难,此时此刻,她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体会到先烈们的伟大!
在第N次胆战心惊地收回右脚之后,她确信自己已经彻底度过了“危险期”!
她想自己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让这一刻的历史重演,她甚至想到了一句能给自己安慰的俗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接着,为了谋生,她又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自己的美貌,于是,在一个凄凉的夜晚,她和几个搔首弄姿的女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从此,她过上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生活,开始了自己醉生梦死的腐朽人生,直到十几天前,她“幸运”地遇上了我......
回忆起十多天之前的那个早晨,我至今仍后怕不已......
“谁?是谁在踢老子?”
糟糕,一定是我在慌乱之中踢错了地方!
随着那句粗鲁的叫骂声,从我的左边站起一个中年男人。这人个子不高,却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
“是不是你?”
眼看着他胡萝卜粗细的指尖指向我的额头,再加上他那双饿狼一般凶狠的眼睛,我一下子就怵了——我竟象被人施了迷药一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下坏了!
“你找死啊?敢踢老子!我看你他妈是活腻味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奶奶的,你得给老子补偿。”
“怎么补偿?”
“你踢我一脚,本来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的,但是老子今天心情好,你就陪一万块钱了事吧。”
当时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会低头去看桌子底下的脚,为了能稳住他,我只好大方一点儿了!
“好,我给,我给,只要你不怪罪我,我给你两万都成。”
只要能早点安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花个区区一两万算得了什么?再说这些钱本来就是他们的,就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花一点买个平安,也值!
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老天爷又一次和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那个男人本意是想向我狠狠地敲一笔“竹杠”的,他也知道自己是“狮子大开口”,还在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和我讨价还价呢,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慷慨”!当他有些不太确定地伸出双手时,由于过份激动,他颤抖着的手没有握住那一堆零散的纸币,只听见“沙沙”几声轻响,大部分纸币掉到了地上,有几张一时没落下来的,也飘舞着盘旋着向地上“飞”去,一时间,地上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纸币!
只见那帮人稍微楞了一下,马上就醒悟过来,他们“呼啦”一下涌上来,争先恐后地向地上的纸币扑去!一时间,你争我抢,乱成了一团!
“别抢,别抢,这些钱都是我的。。。你们这些龟儿子,谁抢了老子的钱,老子让他不得好死......”
“谁抢到就是谁的......”
“就是,这些钱还不知道是谁输的呢......”
“见者有份,谁也不能吃独食。”
这些人平时都不算穷,可现在身上的钱大都给我榨干了,个个都现出猴急的本性,可见一个人只要爱上了赌钱,就会象“大烟鬼”一样,不顾脸面,抛弃尊严。
我趁着混乱的机会,以极快的速度把胸前的钱撸进密码箱,拔腿就向外走去!
“这样就想走了吗?”
听到这句威严的喝声,我不得不回过头来。
我这才想到忘记了一件事,准确地说是忘记了一个人——那个做庄的男人,他一直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一动都没动!
“啊呀,忘记和你打招呼了,不好意思啊!我要回家了,你们慢慢玩,以后反正还有机会见面的,对吧?”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这个做庄的和那帮人不是一路的。为了尽快脱身,我特意在话里打了个小“埋伏”,意思是说,别多管闲事,反正你也没输钱,给我留个面子,以后好相见!
那个人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他微微向我点了点头,就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可是只这么一会儿的耽搁,已经坏事儿了!
一走出那扇门,我就撒腿跑了起来,我边跑边留意着四周,竟没有发现“眼眼”的踪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和他也没在赌场里打过招呼,别人不知道他和我的关系,他应该没有危险。
当我远远地看见湖面的游艇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得救了,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乐观!
“站住......"
“别跑......”
“回来,你给我回来!”
“对,就是这小子,肯定是他搞的鬼......”
“妈的,看老子不剁了你的手。”
“......”
身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我想加快脚步,可是心慌加上肚子饿,两脚抖抖的,怎么也不听使唤,一个不留神,被一块突出的石头拌了一下,“咕咚”一下摔倒在地。
还没等我爬起来,背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脚,我大叫一声,被踢得四脚朝天。接着,那帮人“呼啦”一下围上来,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我满地打滚。
我痛苦地闭上眼,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再也顾不上装满现金的密码箱,危急时刻,毕竟还是生命比金钱来得重要!
说实话,当我被那帮人围殴的时候,我以为我是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小岛了!
幸亏老天爷开眼,我刚被他们吊在树上,“眼眼”就带着一帮人救了我。
事后我才知道,“眼眼”早就看出有桌上有几个人不太对路。因为当我面前的“伟人头”越码越高的时候,那几个人一直盯着我的胸前,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幽光。而且“眼眼”还看见他们在耳语着什么。“眼眼”怀疑他们是在商量着对付我,所以“眼眼”一直着急地在我身后拽我的衣角,可惜我那时候正专心致志地赌钱,根本就没理会他。
“眼眼”知道肯定要出事,可是他又不能当面提醒我,只好自己偷偷溜出去打了个电话。
在香山的山脚下,有一排旧平房。这里曾经是香山石矿的宿舍,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香山被政府禁止开采,所以,这些房屋就空了出来。
有一个小帮会,帮里大约有四五十个小混混,本来在市区闯世界,靠收保护费为生,可是后来被一个江湖大帮排挤,在市区呆不下去了,只好撤离市区,由于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屈居在这些被废弃的旧房子里。
这个小黑帮的老大姓齐。
所谓无巧不成书,他和我们竟是一个县的,更巧的是,小齐还是“眼眼”高中的同学,“眼眼”来湖心岛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他,两个人谈了些往事,还留下了彼此的联络方法——身为别人的老大,理所当然的,小齐也有一台“大哥大”。
接到“眼眼”的求救电话,小齐亲自带着几十个弟兄,包了一艘大号机帆船,在天亮时分赶到了湖心岛......
当几十号人手持尺把长的西瓜刀出现在赌场的时候,那帮人一下就被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面吓懵了,他们乖乖地交出了我的密码箱。“眼眼”打开看了一下,朝小齐点了点头。小齐一挥手,他手下的弟兄上前解开了吊在树上的我。
安全地回到香山脚下,我还觉得这一切象做梦一样不真实,直到“眼眼”把手里的密码箱交到我的手上......我用颤抖的手打开密码箱,当我看到那满满一箱花花绿绿的钞票,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已经重新获得了自由。
“哇,这么多钱,怕是有五六十万吧?”
小齐看着我问道。
“应该没有那么多。我在桌子上就粗略地估算过了,大概有四十来万。”
“那也很可观了。”
“是啊,我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不好意思啊,我先和‘眼眼’谈点儿事。”
“哦,那你们谈吧,我们先到屋里等会儿。”
小齐一招手,他手下的兄弟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什么事非要等他们进去了才能说?”
“眼眼”问道。
“我是想问问你事先和他们谈好条件没有?”
“条件?什么条件?”
“我说你这人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地去救人,你还真当人家是学雷锋啊?怎么着也得向人家表示感谢呀!”
“哟,你不说我还真就没想到,你准备怎么感谢他们?”
“我想给他们一笔钱,就算是保镖费吧。”
“你要是这么说,他们肯定不会要,你要搞清楚,他们的老大是我的老同学,以前在学校和我的关系非常好,他们救你可不是为了钱。”
“那这么一大帮人总得吃饭吧?如果不给人保镖,他们的钱从哪儿来?”
“他们以前是收保护费的。”
“那不和保镖一个样?”
“怎么能一样呢?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懂?他们就是冲着我的面子才来救你的!”
“眼眼”见我不“开窍”,似乎显得有些恼火。
“那你说到底怎么办?”
“你别管,你一会儿先把钱拿出来——给多少由你决定,如果他们不要,就让我来说服他们好了。”
“好吧,我一切都依你就是了。”
“我们赶紧过去,要不他们该起疑心了。”
果然不出“眼眼”所料,当我把五万块钱递到小齐手里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肯要。
“小汤,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人了?财迷?小人?你简直根本没把我当哥们儿!我们之间还要谈钱吗?”
“我知道,我知道。本来凭你我的交情,的确是不该说到钱这么庸俗的东西。可是......可是你手下这么多兄弟,你也不能让他们跟着你喝西北风啊!是吧?兄弟们?”
小齐掉转头向他的弟兄们望过去,那些人接触到他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小齐,真的不要客气,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就收下这五万块钱!”
“唉......”
小齐沉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好吧,既然你们硬要坚持,我就收下这笔钱,我代表我的弟兄们谢谢你们!”
“嗯,这样才对嘛!”
“眼眼”亲昵地拍拍小齐的肩膀,伸出右手握住了小齐的手。
“小齐,那我们可走了啊,你多保重啊!”
“嗯,你也多保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好,如果有困难就吱个声,我和弟兄们会风里风里来,雨里雨里去,万死不辞的。”
“言重了,言重了,如果有事儿,我第一个会想到的还是你!”
离开香山,得步行两里多路才能拦到车。一路上,我一直想开口问小丽的事,但是一时之间,竟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出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毕竟这是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如果贸然说出来,弄不好大家都会很尴尬。
我要和“眼眼”平分那些钱,可“眼眼”只要了五万,他说留着我以后创业用得着。我坚持了几次,“眼眼”还是一再推辞,只好作罢。
看着“眼眼”上了去家乡的客车,我站在车下和他挥手告别,潜意识里竟生出一种陌生之感,这是一种和他相交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我想,也许我和“眼眼”的朋友快做到头了吧!
我没急着回家,而是上了一辆去市区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