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早晨，年轻人上了公共汽车。车里很空，寥寥无几的乘客分散地坐在里面。他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没有坐下。那时从中门上来一个女孩，她走到了年轻人的后座，刚要坐下，年轻人对她说：“别坐，那上面都是土。”女孩侧脸看了眼他，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年轻人问她：“你有纸吗？”女孩点了下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他一张。年轻人擦了坐位，轻轻说了声谢谢。女孩抬头看了眼他，微露笑容，没有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坐着。女孩在看报纸，年轻人在心里快乐。

车开了很长一段路，到达下一站，年轻人准备下车，他回头看了眼女孩。女孩刚好也要下车，起身站在他的后面。年轻人看着她，意思是说，这么巧，你下车向哪个方向？女孩不经意地看着他，不觉莞尔，没有说话。

车到了站，各自走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女孩低头不语，年轻人在心里犹豫。

走到十字路口，年轻人默然转身看她，女孩已朝相反的方向去了。事隔多年后，年轻人兀自记忆犹新，回想那日那时在那地方，如果不能遇上她，他们终将只是陌路人，刚好遇上了，女孩什么也没说，惟有那双眼，那微笑永志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