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十载已成家

    小乐真名叫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叫小乐。小小的眼睛，一乐就成了一条缝。一开口就是满嘴海蛎子味，稚气的笑脸上挂着些许顽皮。一个不讨厌的小破孩儿。

    我认识小乐是十年前，1999年。我在老交通台做台长，他来应聘做导播兼着做音乐编辑。导播这个名称听起来老大的，好似编导主播之类，其实在台里是比较卑微的角色，就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主持人在里面直播间哇啦哇啦白话，导播只能在外屋接个热线电话，传递个信息啥的。导播是小常宝是不出声的，他的心声只能从他手下的CD机里的旋律里传递出来。

    焦研峰有句名言，叫做“不想做好厨师的裁缝不是好司机”。小乐也想做个主持人，而且是好主持。好像他也曾向我提过请求，但是被我以他“海蛎子味太浓”为理由蛮横地拒绝了；好像又一次他和同事有点摩擦，我曾经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委屈地哭了。

    不过，他很快就笑了。在我的心目中，小乐，是一个小小的乐呵呵的小人物没有大毛病也不会有大出息。

    后来，老交通台移交给了电台，小乐也不知了去向。又一次，老交通台的同事聚会，小乐来了，还是那个稚嫩的小样，乐乐呵呵的，他说他在105.7，做主持人，终于出声了。我很为他的进步成长而高兴，也很想听听他的节目，就问他是几点的，什么节目。他乐了：“台长啊，你别听了，我还不成手呢！等到我海蛎子味没了，你再听哈！”那天好像吃的火锅，喝了不少酒，我也没太在意小乐的话，只是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一个小导播，能做什么节目啊，也许是忽悠我呢！

     再后来，大约是2003年左右，我在足球周报做总编。每到周日，总要忙到下半夜一两点才能回家。3月16日我过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日，凌晨两点多，我在报社忙乎完了下班坐车往家走，打开收音机，听了一曲很好听的歌，歌声一停，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听众朋友大家好，接下来是车号辽BB5678的一位姓刘的司机点给他的爱人的萨克斯曲《回家》，家是水手的港，家是野鸟的巢……”怎么这么熟悉的声音啊？是……小乐！

    原来，小乐做的是下半夜的点歌节目！我知道这个时间段是最好的睡眠时间，在哪个台也没有人爱做这个节目。小乐做了，而且做得很用心，他在牺牲着自己的睡眠去陪伴夜班的司机和不眠的听友。小乐给人们带来了大乐。我很感慨地想，只要努力去做，再小的人物总有你的位置，你的成功。我笑了，很开心的；我听了，很仔细的。别说，他有自知自明，他的播音是有点点海蛎子味道，但是在这样一个空气里飘着海味的地方这样一个能闻到海涛声音的黎明，听几句海蛎子味的播音，反倒很亲切呢！

    小乐的节目给我疲劳的归途平添了快乐，也给我的生日带来雅兴。我在手机里快速搜索到了他的号码，给他发了一首打油诗，内容我还大概记得，好像用的是歌波韵：“凌晨听小乐，心里特别乐。小乐成熟了，声音很不错。你点一首歌，我把生日过。顺便问一声，小乐饿不饿？”

    很快，小乐的声音从广电大楼飘了过来，是那种兴奋的如黄健翔般的音调：“啊，小乐刚刚收到我的老台长张嘉树的一首诗，谢谢台长厚爱，我太激动了，这是我做主持人以来收到的最美好的问候，今天是老台长的生日，小乐点一首他原来最喜欢的唱的《有空来坐坐》，祝他生日快乐！台长，有空我们好好坐坐啊多多指教啊！”

    再后来，小乐成了大牌主持贾闯的《体坛龙虎榜》的记者，活跃在中超联赛的前线，发回来很多活蹦乱跳的独家新闻，很受球迷喜爱。再再后来的一天，小乐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说好啊，给你送大礼。他说：“我啥也不要，就要您和姜末老师的诗配画！”随即，他发了好长一段短信，介绍了新娘的特点，如在广电工作，喜欢看韩剧等等。小乐不但立业了，而且成家了。

    根据小乐的描述，我写了一首打油诗：“俺的对象叫兰兰，一个楼里上下班。俺说韩剧挺好看，她问足球可好玩？”

    于是，一副温馨的小夫妻看电视的画面就在姜末笔下跃然而生，令我惊叹的是，画面中的小乐与他本人出奇地像，那小眼睛那小头发，简直是神了。姜末就是这个特点，对熟悉的人他会画的特别形像（如小乐），而对不熟悉的人他会画得特别神似（如徐留根）。

    前几天，我和姜末的幽默诗画在首届婚博会特邀展出，小乐得知，就带着老婆屁颠屁颠来到展场，看我和姜末，并在展出的他们那副画前留了一张珍贵的照片。我问她：“兰兰什么时候做妈妈啊？”小乐说：“我们儿子都两岁了！”真快啊！末末说：“你们儿子过生日，我们再送一副！”他答：“哈哈，败老麻烦喃了等俺儿结婚再画吧！”

   海蛎子味一飘，他笑得小眼睛又眯成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