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傍晚,我从交大完事后往家走,路过工体北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段悦耳的歌声。寻声望去,看到一群人正围成一个圈看着什么。我想歌声大抵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受到歌声的感染,我把车停到路边,准备看个究竟。到近前才知道,原来是两个残疾人组成的歌唱组合在撂地,吸引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几曲下来,我感觉他们的演唱水平挺高的。这个组合是由一男一女组成的,男的残疾得很厉害,整个人只剩下半截身子,坐在两个木头做的盒子上,加起来也就一米来高。盒子上有支撑用的把手,若要移动,通过两只手拄着那两个小盒子来完成;女的坐在轮椅上,两条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双腿显然只是摆设,无法站立。
通过男的自我介绍,我知道他叫陈州,1983年出生,山东临沂人。在他5岁时,父母离异,母亲离他而去,8岁时,父亲又将他抛弃。陈州只得和他爷爷相依为命,靠着爷爷教给他的快板和一些家乡戏,从11岁开始,就和爷爷漂泊人世,以卖唱乞讨为生。不幸的是,13岁时,因扒火车不小心被火车轧断了双腿,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半截人”。当他能“走”的时候,为了不拖累爷爷,开始带着自己的歌声独自外出流浪。十几年来,他走遍了几百个城市,用他的歌声打动了无数的人。虽然命运对他很残酷,但他没有被击垮,反而用歌声换得的酬劳,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在众人的围观与掌声下,他一个人唱了半个多小时,约八、九首歌的样子。其中有一首歌叫《最后一个情人》,被他演绎得婉转动人,深深地打动了我。之前我没听过这首歌,他的演唱对我来说算是原唱。
“我愿做你最后一个情人/守护着你每个清晨日出到黄昏/忘记他曾给过你的温存/每个夜晚不再有泪水翻滚。/我愿做你最后一个情人/守护着你每个清晨日出到黄昏/忘记他曾给过你的伤痕/愿你还像原来一样地纯真。”那一声声深情演唱,让我明白,虽然他的肢体是残缺的,但也有与健全人一样的心理渴求。
在他们唱歌的间隙,陈州还不时说些玩笑话来活跃一下气氛,有时候是拿自己和女搭档的关系调侃一下;有时候是讲讲自己的经历,从他身上看不出太多痛苦沮丧的神情,而总是以风趣幽默的一面来感染人。围观者被他的歌声和自强不息的精神所打动。一曲终了,围观的人群纷纷为他鼓掌,一个一个地走上前去,将钱放在场地中央的一只小箱子里,其中还有民工打扮的人,陈州向每奉个献爱心的人都真诚地说一声“谢谢”。
纵观他的表现,不难看出他是个质素不错的人,说话既有条理也颇富感染力。我就想:“如果他是个健全的人,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可惜的是由于命运之不济,耽误了这么个可造之才。”
我们作为一个健全的人,没有理由不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一个残疾若此的人尚能乐观地面对生活,何况身心健全的我们。生活中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怕的是没有一个乐观向上的心态和一种积极进取的行动。当遇到足以摧垮我们的困难的时候,多想想像陈州一样还在社会最底层觅食的人们,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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