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出差

吃饭的时候，我告诉孙冉我要去威海出差，她问我要去多久，我说我也不知道，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两周吧，因为按照我的拍摄计划上写的时间是这样。但是拍这种片子，时间绝对会比计划的要长，因为行内的人都知道，像这种片子，对方是按照时间长度来计费的，所以一个“好”的摄制组，都会想尽办法让对方增加拍摄长度，原计划拍十分钟的，最少会拍十五分钟，甚至会延长到二十分钟。所以确切的时间我也不知道。

听了我的话，孙冉没有说话，这个小姑娘，有的时候非常闹，可是有的时候却非常的静，我试图去猜她在想什么，但我想那不是我能想明白的，孙冉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饭，却一口了不往嘴里送，“你不想我去吗？”，我问孙冉。我想，如果孙冉实在不想我去的话，我可以和郭总说叫陈东去，因为在郭总的授意下，陈东也仔细地看了我的拍摄计划，他去，从工作的效果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次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刚到公司，就能这样的的机会，对于我确立自己在公司的位置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所以我真的不想放弃，但是为了孙冉，我想我能够放弃。

“不，你一定要去，我知道这次机会对于你的重要性…………”

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孙冉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女孩子，从我找工作时她对我的帮助来看、从她给我做饭来看，我知道她懂得如果去帮助一个她喜欢的男生。女人对男人的爱分为很多种，但是有一咱，是非常让男人感动的，那就是不求回报的爱，我不知道孙冉对我的爱是不是这样，但是我知道，其码她不希望我因为她而放弃什么。

“多吃点，孙冉不停地往我的碗里夹肉”，脸上不停地笑着，我无法理解这个小丫头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怕我担心吧，孙冉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生，她不高兴的时候，会把她的不开心直接写在脸上，告诉你，她高兴的时候，她也会把笑容马上传递给你。在现代这样复杂的社会，还能遇到像孙冉这样单纯的女孩，我想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吧。

“我走这些天，你打算做什么呀？”，我问孙冉。

“我呀，我要努力找工作，这些天光围着你转了，我要趁你不在的这些天，找到一份工作，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就可以一起上班了”说着说着，孙冉的声音越来越小，竟然憋着憋着哭了。“其实我特别怕你出差，我不知道你不在了，我要怎样过”，“这些天，我每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等你下班，给你做吃的，感觉自己像个幸福的小女人”，我不知道孙冉竟然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种幸福感迅速漫延了我。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能有一个女孩子对自己这样，都应该是一件十分令人高兴的事情，而这个女孩子正是自己喜欢的，这种幸福就会加倍。

“我本来不想说这些话的，忍着不让自己去想你要出差的事情，我想让你出差之前看到我是快快乐乐的”，孙冉一边用嘴咬着筷子，一边委屈地说，几滴眼泪在她发红的脸蛋上烁烁发光。“可我一看你的脸，我就想到你马上就要出差了，我心里就难受”

我站起来，走到孙冉的旁边，拉起的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如果你没有和我相同的经历，也许你无法完全理解我的此刻的感受，对于一个独自在外地打拼的穷小子来说，在他生活和事业最困难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女孩子对他那么好，让他意识到自己对于她有那么的重要，这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是足以让男人落泪的。我紧紧地抱着孙冉，真的不知道刻说什么才好，从认识孙冉到现在，虽然时间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可是这个女孩子的确彻底地颠覆了我的生活，让我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是她让我对工作充满了干劲，现在才感觉到，其实，早在我写那个拍摄提案的时候，我的潜意识中就想到一定要把它弄好，而这种力量的源泉，孙冉的确功不可没。

“好了，吃饭吧，要不都凉了”，孙冉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坐在了小板凳上，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又无法表达，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非常珍惜她对我的爱。孙冉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脸蛋上的泪珠，放到嘴边添了一下，说“原来眼泪是咸的”，我们俩都笑了。孙冉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心里清楚我是怎么想的，也知道我想说什么，所以她不在意我说了没有，她只是注视我的眼睛，因为她和我说过，“男人的嘴有的时候伎骗人，可男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吃完饭，我们没有收，因为我打算和孙冉出去散散步，她心情不好。我们来到了肖家河的那个过街天桥上，天已经黑了，脚下满是过往的车流，以前我总是自己一个人来，而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孙冉，我们手牵着手，扶在天桥的栏杆上，往远处望。北京，这样一个充满欲望的都市，两个外地的年轻人，凭借着对爱情执著的梦想，在天桥上眺望远方，我忽然感觉这是一个好浪漫、好幸福的生活主题。如果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天桥上，那可以用“寂寞”或者是“形单影支”来形容，而如果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我想是可以用“幸福”、“浪漫”和“相偎相依”来形容的，如果说前者的色调是冷的，那后者的色调是暧的。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说一对情侣去登山，突然之间遇到了雪崩，他们被困在了雪里。在求救无果之后他们很坦然，相互拥抱着走完了生命最后的时光，当后来救援人员发现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其中一位救援人员说：“真可惜，相爱的人却被冻死了”，另外一位救援人员却说：“他们很幸福，这洁白的雪山就是他们爱情最伟大的见证，你没看他们的微笑吗？姑娘一定是把这洁白的雪当做自己美丽的婚纱了”，所以我在想，无论怎样，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就像现在我和孙冉一样，我们住着可以说最简单的房子，吃着最普通的饭菜，拿着比较低的工资，可是我们却拥有着可以一起站在天桥上散步的浪漫，我想这是一笔财富。

 第二天到公司，郭总告诉我说，今天晚上下班后开车赶过去，为了赶上明天就能开拍，请的摄制组档期很紧，所以大家要辛苦点，公司这边三个人去，我和孩子总，还有这负责和对方联系的一个业务员，这笔业务就是她谈出来的。所以今天要把拍摄前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包括要把我的拍摄计划拿给导演，和他详细谈我所要突出的地方。这点决定在晚上的车上谈。还有一部分是要到威海后，和对方负责企划的人三方一起谈，这样才能把我想要表达的，对方想要看到的全部传达给导演，再由导演确定具体怎么样去拍摄表现。由于今天晚上直接从公司坐车走，没时间回家取出差要带的衣服了，所以我给孙冉打电话，问她有时间没有，能不能帮我送几件出差穿的衣服来。“我马上给你送去”，孙冉回答道，我感觉电话那边挺吵的，刚想问她在什么地方，她就把电话挂了。

大约打电话后的一个小时左右，孙冉就到了。那时我正在和同事们帮摄制组往车上抬器材，这次去威海，总共有四辆车，一辆奥迪A6，离总和导演们做，一辆别克商务通，我和摄制组的摄像师还有剧务，还有摄制组的负责外联的一个女孩子。另外两辆车都是金杯，是拉摄制组的器材的。我抬头看到孙冉正在世纪嘉园和门口好像在和门卫打听着什么？“孙冉……”，我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一个小型的皮箱，走到我面前说：“这是你的衣服，还有我新给你买的牙具，浴液”，这时孙冉帮作神秘地贴近耳朵和我说：“我还新给你买了三个……”，连我自己的吃惊了，这小丫头，总是能做出一些让我想不到的事情。“这个箱子挺好看的，肯定是你的，我回来就还你啊”，“什么还啊？这是我刚才给你买的，我想你要出差肯定需要这样的箱子，所以不帮你买一个了，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孙冉，我……”，我刚想说话，摄制组里负责外联的那个小姑娘在那边叫我，孙冉看了看我说“不要再这样婆婆妈妈的了，去吧，回来给我带礼物啊！”孙冉说完就走了，看着这个小丫头的背景，我的心里五味俱全。

“万臣，女朋友挺漂亮啊？”“瞎说什么，那是我邻居，住我隔壁”。

“哈哈，邻居，是不是中间有门的邻居啊”，陈东阴阳怪气地跟我瞎逗，我发现自从上次我俩全起提案，他的提案没通过后，这小子对我说话一直这样不咸不淡的，包括那次提案成功后晚上大家一起去唱歌我不去，他说的话。我没时间理他，大家一起往车上弄器材。

车队下午六点多从北京出发，预计上午八点左右可以到山东威海，可是一路上，有的车开得快，有得车开得慢，所以彼此之间只有通过对讲机相互联络，都无法开得太快，由于是夜间行车，要不断的更换司机，以避免疲劳驾驶。因为我不会开车，所以我一直在别克车的后面坐着，没什么意思，因为我和那个负责外联的小姑娘坐一排，所以就聊起天来，却意外地发现，我们竟然是老乡，她姓赵，叫欣月，25岁，家也是黑龙江佳木斯的。我说怎么听她说话这么亲切，在北京这么大的地方遇到一个黑龙江的老乡挺容易，但是遇到是佳木斯市的，确实不容易。小姑娘的性格很开朗，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要不她也不敢负责外联，一个摄制组是不是有活干，有东西可以拍，负责外联的能力很重要，放在公司里，这叫公关，所以坐在我旁边的这个老乡，其码能力在我之上。通过聊天我知道来北京已经六年多了，在这里上了四年学，毕业后就没有回去。聊着聊着， 惭惭地大家都困了，特别是我那老乡，赵欣月，既然靠在坐位上睡着了，我虽然困，但是听到汽车行驶的声音却睡不着，后来和欣月熟了后，她才对我说，像她们常年在组里睡的人，坐车赶夜路是家常便饭，如果像我一样睡不着，那早晚得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