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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名顶替之效率与腐败杂交的怪胎

(2007-07-01 13: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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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名顶替

南都周刊

  就像邪恶的巫师掌握了高级的魔法;丑陋的人性或是腐败要是结合了有效的现代管理工具,其引发的后果也会是最糟糕的。
文 吴惠明
 
果戈理《钦差大臣》。插图 李峰
 
  1538年,法国南方列日河谷一小村里,盖尔十四岁的儿子马丹娶了殷实人家的12岁姑娘白特兰为妻。不知中了什么邪,马丹一连八年未能做成丈夫。直到一老妇“仿佛从天而降”(白特兰语),指点小俩口做了四次弥撒,吃了秘制圣饼,新娘才完婚怀了孕。可是儿子生下没几个月,马丹突然离家出走了。据说他偷了父亲一口袋麦子。那是1548年的事。

  白特兰母子一等就是八年。伤透了心的老盖尔夫妇一病不起。临终他们宽恕了马丹,把全部家产留给他,托叔叔彼埃尔照管。1556年夏,邻村的小旅店住进一位风尘仆仆的客人,管自己叫马丹。消息传来,马丹的四个妹妹忙推着白特兰赶去相认。起先她不敢认:当年马丹可没有那么浓的胡子。新马丹却十分亲热,而且还记着藏在衣柜底的白裤衩——他们的信物。

  新马丹待人和气,村里的大人他几乎全叫得出名字。碰上别人没认出他,他就讲小时候一块干过的丑事。大家也由此知道,他曾经为国王打仗还到过西班牙。老兵不久就开始了买卖田地的营生。但随后,他就和叔叔彼埃尔起了财产纠纷。彼埃尔从此认定新马丹是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只苦于找不出有力的证据。一五五九年夏秋之交,先是一个过路的士兵声称马丹被火绳枪打断了脚,现在是拄着木腿走路的。接着有人在旅店把新马丹叫作阿尔诺,绰号“大肚皮”。于是彼埃尔找到了法院。案子几经周折,新马丹将彼埃尔的证人一一驳斥。正当法庭因证据不足,准备开释被告之时,一个木腿人闯进法院。经过隔离提审、当庭对证、亲友指认,真相终于大白:新马丹被处以绞刑,焚尸灭迹。

  普林斯顿大学娜塔丽·戴维斯教授的著作《马丹还家》记录了这么一则古代的冒名顶替事件,故事情节颇富戏剧性。

当冒牌还是个技术活

  十六世纪,无论在中国还是西方,其社会特征可以归为是共同体性质的。解决信任问题就是通过各种直接的、人格化的互动。尤其是在乡村,人们的交往都是在具体情景下的面对面互动。对交往对象的身份认同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对方的身体特征和行为模式。

  由于新马丹的大胡子区别于正宗马丹,白兰特开始是对眼前人表示怀疑的,但由于新马丹对于其应该扮演的角色确实非常地了解,他可以告诉白兰特柜子里的底裤,可以告诉村民小时候一起干过的丑事。“行为决定本质”,从这些看似符合真马丹的各种行为中,人们对新马丹进行了一种接受以及认同。就像果戈理的《钦差大臣》里边,冒名顶替者掌握着一个特派官员所应有的待人接物风格一样。此后的新马丹在村里的生活基本上也是符合人们的期待,符合一个见过世面的老兵应有的特征。

  这样来看,在古代作为一个冒名顶替者,可能就需要更高的演技、更多的关于他人以及世界的知识。李鬼敢去冒充李逵不仅要有身体基础,还得弄了个大胡子挎上两板斧,这种活你让竹竿一样的时迁显然就不行。基于此,冒名顶替的事在那会儿也只能是零星的出现。反观现代社会,冒名顶替不仅显得更加容易操作,而且还可以大规模的出现。
批量生产骗子的条件

  现代社会的管理,是属于间接管理,其实现的手段更多的是在于对信息的控制,比如对公众的控制是通过居民身份证,对房产的管理有房产证,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通过各种档案、证件等进行有效管理。同时,由于现代制度所具有的特性,人们必须对抽象的管理体系表示信任。

  换言之,现代人必须对管理我们自身的机构表示信任,对管理机构认可的东西表示信任。因此判断一个人身份的真伪,也是通过各类由相应机构颁发的证件来实现的。虽然现代机构也试图用附加相片、指纹等具备个人身体特征的东西来使得各种身份认定更为有效。

  在这样的前提下,只要能提供相应机构所承认的各类证件档案就可以轻易地冒用他人的身份,而不用费尽心思地去学习如何演戏,如何才能使得自身的行为态度符合被顶替者。最典型的可能就是网络身份的认同了,只要你能够通过各种方式取得某类帐号和密码,你就可以作为一名冒名顶替者,无限地使用该账号在网络世界的所有权利。

  同时,这种冒名顶替所需技巧的弱化以及管理等技术的发展使得事物可以大规模出现成为可能。比如,大规模的替考现象,他们只需要一些冒用的相片以及伪造的身份证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考场为自己和委托人争取不正当的利益;比如,大量的手续办理中,个人的信息泄露可让骗子在冒名的时候有着更多的选择。
 
当最坏的遇上最有效的

  抽象管理体系是有自身的固有的缺陷,但将冒牌事件的原因全部归给现代管理体系的性质,似乎也是对体系的过分指控。抽象的目的在于效率,美国人民抓获恐怖分子不也还是依靠这种身份识别么。

  如果说,在大规模的欺骗事件中,现代体系是母体。那么,拥有着贪婪和腐化的管理者则是其肮脏的授精者。今年云南省宣威出现大量的高考替考现象。一些学校干脆让学生在高考报名时,让找人替考的考生报两次名,一次是用真实身份报名,一次是用虚拟的假身份报名,将其中一个准考证上的照片临时换成替考者的照片,再买通监考老师实现替考,最后再花钱请招办的人把图片信息还原成考生本人。

  在这个事例中,关键人物只有两种,监考老师以及招生办人员。按古代的标准,连九品芝麻都不到的管理人员,利用体系的便利就可以控制着无数人的命运。就像最坏的人有着一个聪明的脑袋;就像邪恶的巫师掌握了高级的魔法;丑陋的人性或是腐败要是结合了有效的现代管理工具,引发的后果也会是最糟糕的。

  冒名顶替在本质上是一种欺骗,无论道德还是法律都不会对其示好。只是,在过往的年代里,冒名顶替还是个技术活,偶尔也能耍得很精彩让人叫好;如今,更多的冒名顶替者只需要买通管理者就行,这种技术低下条件下的批量生产的怪胎不仅劣等,对社会整体的伤害也将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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