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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是一条弯弯的河(3)

(2007-09-10 00: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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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故园热土
我的高中
 
母校是一条弯弯的河(3)

                                                万年中学新校门

 

    我像一个喜欢玩水的孩子,游荡在渐趋开阔的青春河面上,时而鸭子般扑打出朵朵调皮的浪花,时而自由地漂浮着仰望蓝天。母校给我越来越辽阔的视野。

    我感念起我那如花似玉的高中生活,我漂浮的心似乎有了馨香的着落。正如我现在的杂志打出的口号——读书改变命运、青春决定人生,我在高中的读书生活和曼妙青春,影响了我生命河床的宽度和走向。

    198291日,在父亲的陪伴下,我好奇地跨进了离家六十里的县城高中——万年中学。这是一所省重点中学,是我们县的最高学府。但在那个时代,它的生源质量并不是最好,最好的去了师范、卫校、农校、商校等省市中专,其次的才无奈地来到这里。中国农民是最讲究实际的人,因为中专类的学校直接解决吃商品粮和城市户口的问题,所以它们是乡村孩子考学的首选。不像现在,中专就像装修老化、设施粗陋的城镇招待所,几乎不被有钱的人光顾。

    如我这般,因为不够读师范的条件,而阴错阳差发配这里的,竟不在少数。在我就读的重点班上,就有五六位之多。所以,身高彼此彼此的我们一交流情况,心头都泛起惺惺相惜之感,相惜之后,隐隐的自卑情结也大大减少。

    任我们班主任和语文老师的是张孔宏。他四十出头,仪表潇洒,风度翩翩,言谈举止间透出文人清高儒雅的气息。我犹记得开学不久他给我们上《荷塘月色》一课。他一定是自己深深地喜欢这篇文章,喜欢朱自清的文风,所以朗读起文章里的精彩段落和句子时,就像在舞台上表演一般,神情投入,手舞足蹈,似乎忽视了我们的存在。他的热烈情绪感染了我们,我们从此就似乎格外地喜欢起语文课来。张老师说话分两套语系,课堂上他用的是文学话语,遣词造句极富优美浪漫的文学色彩,使人不能不觉得张老师文学修养之深;课余接触中,他用的是日常交际语,十分朴实和实用,从不打官腔和装高深。他起用了几个年纪稍大些的农村来的学生做班干部,放手让他们管理班级。他让我们勤写周记和作文,训练文笔,同时也及时反映思想和感情动态。有一次,我就在周记里问他:报纸上经常用到“拨乱反正”一次,“拨乱”好理解,可为什么还要“反正”——反对正确?他批语道:“反”乃“返”的通假字,“反正”就是回到正确上来。我恍然大悟。又有一回,我受他的蛊惑,偷偷地写起小小说来,放在作文本上让他看。他也热情地鼓励我,说写得不错,语言通畅,构思比较巧。他有一次布置写家乡题材的作文,我感情充沛地写了我故乡的托天山,说它群峰罗列,逶迤如龙,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结果讲评课上,他读了几篇范文,其中就有我描写的这一段。我当时感觉特美,觉得自己有文学天分,回到老家时还忍不住对父亲说了这事。父亲说:读了你一篇文章吗?我说:就一段。父亲不以为然,说:才一段啊?我还以为……我有点脸红的同时,在心里嘀咕:一段也难得啊,张老师要求可是特别高的。在班上同学看来,能被张老师当堂宣读作文,就是千金难买的稀罕的嘉奖,不论长短。

    张老师这样一件也许不经意的平凡的举动,在我少年的心怀激荡起了多么炫目的浪花啊!因此,我在以后为师的日子里,也常常有意无意地发扬光大这个传统,几乎每次作文讲评课上我都朗读稍好的习作。凡被我读到习作的学生,眼睛都亮晶晶的,射出自信的幸福的光芒。

    张老师的妻子是学校图书馆管理员。张老师常鼓励我们要多看书,所以我就成了学校图书馆的常客。张师母对我们格外热情,她可以叫出我们每个人的名字。所以,我看完一本就去换,几乎没有停顿。而且,我也常常去同一座房子里的报刊阅览室浏览报刊,在内心里暗暗积攒起见贤思齐而效仿投稿的勇气。终于,我那时给《江西日报》投出了平生第一份稿,内容是指出报纸上某篇文章里的一个知识谬误。结果,《江西日报》回信了,承认我的批评有理,还说非常感谢我的热心。这封回信我现在还好好地保存着。

    读高一的一年里,我成绩很好,考试排名几乎都在前三名。只有物理稍弱,因为我觉得物理特抽象、枯燥、难学,所以有时在物理课上看小说。在课堂上看小说,是我初中以来就培养了的坏毛病。在我记忆中,有好几次被老师当堂抓住而被赶出教室、没收小说或言语讥讽的尴尬场景。可是,这样的尴尬,如今都成了发黄照片里的温馨和美好。

    高二了,要分文理科。一些喜欢语文、历史等人文知识的就报名读文科班,比如我。可是,张老师要跟班上,仍旧做这个重点班的班主任,而欲读文科班的同学就要分出去。他舍不得我,找我谈话,希望我继续读理科,还说读理科一样可以成为作家。可那时,文科好像就是作家的代名词,我拂逆了张老师的好意,兀自读了文科。所幸的是,我们文科班的语文还是由张老师教着,所以我们的师生情缘还未了。

    然而,情缘终于还是了了。过了几个月,县里提拔无党派的知识分子当干部,结果就考察到了张老师头上。那个年底,张老师就奇迹般地做了我们县的副县长。他不再当我们的语文老师了。

 

母校是一条弯弯的河(3)

                                                学校的林荫道

 

    高二的老师们都很尽心尽责,特别是班主任、历史老师童康炉。他是一个有点婆婆妈妈的老师,性情非常和善,从不在我们面前凶神恶煞。他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常常是弯着腰,低着头,对我们苦口婆心,而脸上始终是含着笑意,即使是生气状态,好像也是如此。所以,我们不怕他。因为不怕他,我们也就有了更多的创造欲。

    我们办校报。学校历史上第一份校报就是我们办的,我当主编。我们给它起名为《校园周报》,每周一张,八开四版,油印。每期印50份左右,每个班散发一份。学校领导和老师开始还不怎么同意,认为这会影响学习。但在我们的坚持下,特别是团支书李明林的努力说服下,校领导最后不仅同意了我们课余办报,还拨款支持我们。校报编印坚持到了那个学期末,共出版五期,发表了同学们几十篇作品。若干年后,我在这个学校当老师,念念不忘当年未竟的革命事业,先后鼓动、指导学生编印过几种油墨报刊。

    我们办文艺晚会。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文艺晚会还是个新生事物,又是我们班第一个在学校做这样的创举。我们班,有文艺特长和爱好的同学比较多,表演唱歌跳舞、哑剧相声的都有,而我比较适宜朗诵,我喜欢朗诵自己写的东西。我们的日语老师徐方启是个上海下放知青,他那时还是单身,一个人住在学校。他家境优越,多才多艺,吹拉弹唱都厉害,会几门外语。他上日语课的形式很丰富,教我们唱日语歌,看日本幻灯片,让我们与日本中学生通信。他非常支持我们把班级搞活,我们的晚会,他更是积极参加,还主动表演拉手风琴。遗憾的是,他没等到我们高三毕业,就提前调走了。他走的时候,男生们集体难过,女生们大半都流了泪。后来,他又去了日本。现在,听说已经回国了。可我始终没有再见过他。

    因为许多老师的潜移默化,和自己重视兴趣的发展,我的写作水平有了显著提高。我不再像小学时那样怕作文了,也不再像初中时那样胡里糊涂对待作文了,而是喜欢上了写作,而且写作时会有意识地思考,有经验地表达。高二时,学校举行作文比赛,我获得第二名。

    最值得一提的是,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活,让我交到了我这辈子最感自豪和骄傲的男女朋友,他们都是我最信赖的兄弟姐妹,我一生享之不尽的精神财富。

    有人说,知识改变命运,它是最重要的。但我认为,当它面对友谊,它轻若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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