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月读书单
(2015-03-30 06:16:05)
标签:
阅读书单读书札记 |
分类: 书话 |
阿赫玛托娃是我喜欢的一个俄罗斯女诗人,所以我阅读了这本传记。令我遗憾的是,这本传记属于评传性质的。评传类的书,我读过不少,比如《勃洛克传》,但我以为,这本书写的远不如《勃洛克传》。读完之后,令我沉思。这种评传类的书籍,实在不可以算进传记类别的,因为它的学术气息过于浓重,还不如将其归之为评。读完之后,对阿赫玛托娃的诗歌增强了理解,但对她的生平却是一脸的茫然,除了知道古米廖夫为了追求她一次次自杀之外,一无所获。而写她住进情人家里,和情人的太太不和到和解之外,作者的笔触冷冰冰的,很矜持的,几乎不能给我们提供文学性的阅读。很显然,传者一直呵护着阿赫玛托娃,不想让这位诗人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传记这种东西,按照公正客观的标准去写,几乎不可能,但是,至少应该让人看到一个血肉丰满的鲜活的人。读此书,感觉作者一直不想说的一句话就是:阿赫玛托娃是个性冷淡者。
《1983
那个时代的作品编选,基本上是严谨的,不需要考虑哥们姐们的情谊,所以,作品的质量都是上乘的。要么,是名家力作,要么,名气不大但作品质量一定很优秀。其实,不用看作品,一看作者名字就知道了。
艾米丽·狄金森说,熟悉会带来喜爱。我读书,一般喜欢看作者,首先看有没有熟悉的人的作品。这本书中,我熟悉的(指见过面,有过交流的)有铁凝、刘绪源、袁鹰的作品。单看看这些作家名,就知道所选文章的质量了:孙犁,刘绍棠,韩静霆,冰心,刘湛秋,林希,刘湛秋,王英琦,叶文玲,峻青等等。而且,作品排名也不是以作家身份高低来排的。文字就是一杆秤,你重你就往前边来,你轻你就往后边走。说出来大家面子不好看,但事实就如此。明眼人一看便知。
读这些散文,都有浓郁的时代气息,最适合有怀旧情结的人读了。现实呀,时代呀,社会呀,你太重视,你就和这些东西一同埋葬。只有那些具有永恒主题的东西,才能穿越时空,所以,作家写东西,和时代和社会保持一点距离总是好事。读读这些散文便就知道了。尽管有些作品很优秀,但现在拿出来一读,大家肯定会发笑。毕竟,这个时代的热情和那个时代的热情不是一回事,不然,物是人非,人世沧桑这些成语就不会产生了。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怎么读,都有味。就像过去的衣服一样,把尘埃弹掉,依然可穿可用。
铁凝的《洗桃花水的时节》,刘绍棠的《榆钱饭》,孙犁的《青春余梦》,袁鹰的《云雾茶》,等等都值得看看,品品,当然,第一篇柳嘉的《野性的林》更是绕不过去了。不过,我看刘绪源兄的《黄山音乐鸟》,我是笑了,在我眼里,他是学者,是批评家,没想到他写散文,也是如此温情。他眼睛不大,观文观景还真是细腻敏锐。
冰波兄代表作之一,优秀的一篇短篇童话。我是重读了,不过这是早年的一个绘本。为此,我写了一篇文章,就附在这里吧:
现在很流行一种图书形式,叫绘本,也有的人叫它图画书。就像馒头也叫馍,馍也叫馒头一样,其实二者是一回事。
我们都认为那是国外的专利,近些年才引进中国,这是很不对的一种说法。我们早就有图画书或者绘本这种东西了,只不过还没现在这么热,还没这么被关注。
冰波写,何艳荣画,他们合作的一本书《梨子提琴》,就是一本绘本书。1989年12月由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首印4000册,定价 1。5元。这是一本16开横排的绘本书。平装,或者说简装。
这是冰波很著名的一篇短篇童话,极具诗情画意,非常具有中国人的审美特点。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绘本。与外国作家童话的味道和颜色都大不相同。这种区别打个形象的比喻,就是中国国画和西方油画的区别。
故事写的是一只小松鼠捡到了一只大梨子,切下一半,把它做成了提琴。于是,森林里想起了美妙的音乐。狐狸不捉小鸡了,狮子不逮小兔了,他们都来听着美妙的音乐。突然,从小提琴上掉下一粒种子,这里种子听着小松鼠的音乐,很快长成一棵大树了,树上又结出了很多大梨子,于是,大家把梨子都做成了提琴,于是,森林里到处飘满了美妙的音符。
这个故事很巧妙,巧妙之处就在于冰波发现了梨子一半的形状像提琴,如果没有这个发现,那么,就不可能有这么一个优美的童话诞生。文有文眼,诗有诗眼,童话也不例外,这就是童话的眼睛。一半的梨子像提琴,提琴又是乐器,乐器必然和音乐联系,音乐必然有音符。这篇童话是诗,是音乐,是画。
所谓的绘本,有一种模式,就是冰波这种写法,一带二,二带三,四五六都来了。一环套一环,层层递进。不断扩大,就像一粒石子丢进湖里,那一圈儿一圈儿荡开的波纹,便是绘本的一种经典的写作模式了。只不过故事不同罢了,写作的套路大都大同小异。
那个时候,我们的作家在努力写,画家在努力画,并不把它当作绘本一样来刻意经营。所以,那些优秀的短篇,配优美的画,堪称一绝。很自然,很恬静。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变化是如此之快,否则,就不会有现在的绘本一统天下的局面了。以至于我们很多人都浅薄地认为,绘本是国外的专利,近些年才引进中国,轻薄加无知的看法到处都是。新一代的父母和孩子并不知道这些。
那时候,没有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的头衔,是很难有资格去给书做插图或者给绘本配画的。所以,很多优秀的绘本在八十年代就已经诞生了,甚至更早。
这本书不知道多少人能读完?
我最初买下它的原因有二:一,我喜欢希梅内斯的《小银和我》。二,我自己也写过大量的作家肖像之类的作品。我读过爱伦堡写的人物,想看看这位我喜欢的诗人是如何写人物的。
我读了二十篇。二十篇,便可以对这本书下定义了。
希梅内斯富有激情,像火山喷发,像大海呼啸一样,读他的文字,总觉得有一种被裹胁的身不由己之感。也难怪,他写写文章,就要去精神疗养院去疗养,投入太大。就像去高原的地方,心脏要好一样,读这本书,需要你对力度深度厚度充满渴望才行。如果你的阅读需求,仅仅是一只空碗,那么这个大海会把你淹没的。读惯了轻飘飘的文字,你读这个必然会感到头晕目眩。
在这二十篇里,他给画家,作家,政治家,教育家,作曲家,诗人,钢琴家,军事科学家,学者等等都画过肖像。不了解西班牙,读他的文字会一头雾水,他写的许多人我们都不曾了解。不过,这没关系,权当从空白处读起。
希梅内斯充满了激情,深情,真诚,无论是讴歌,还是讽刺,在我看来都是一份荣幸。因为,他是爱这些人的。他只不过撩起了人家的衣服,揭开了人家的伤疤而已。就像那些远离祖国的流亡作家一样,他们对祖国是爱恨交加的,但这都是以深深的爱作为基础的。
希梅内斯像个油画的画家,像毕加索,凡高,达利,他的文字充满了变形,夸张,怪诞,哲学的味道。是地地道道的现代派的做派。他要么,只取一点,加以扩大,要么,就要对一个人的精神和灵魂加以评价。也许,写一个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行,再点缀背景。总之,读读,会让人变得深刻。如果说茨威格写人物就像把针扎进皮肤里还要穿透人的皮肤,那么,希梅内斯写人物就是用榔头重重地在你骨头上敲一下让你去疼去落泪就完事。
这两本都是诗集。装帧精美,创意绝佳。
《窗里窗外》是屠岸先生翻译的英美儿童诗歌作品,加十首个人创作的儿童诗。
《花开花落》是金波先生自己创作的儿童诗。
高洪波先生给这套书取名为:诗流双汇集。极恰当。
两个老先生相互写点评,写序,真有点渔歌互答的味道。而且,每首诗还有手迹。
金波先生的诗歌我都是读过的,这次读,是重读。屠岸先生翻译的儿童诗,有的是初读,有的是重读。
我以为,这是中西儿童诗的大碰撞,大合壁。它们如此相近地放在一起,让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儿童诗乃至中国儿童文学和世界儿童文学的特色,差异。
在比较中,我们可以看出来,中国儿童文学的优秀之作,完全可以和世界儿童文学平起平坐。
这两本诗集,是无声的语言,它似乎在说:中国儿童文学和世界儿童文学没有什么大的距离。而中国从来都是世界的一部分,世界儿童文学中不应该缺少中国儿童文学。
《小燕子》是山东人民出版社1960年4月出版的一本注音的儿童歌谣。在网上,找不到任何信息。
这本书的前言上说,是为了配合“汉语拼音方案”公布,特意为少年儿童选编的儿童读物。
读此书,只觉得好笑。荒诞岁月里的故事,真是贻害无穷。现在孩子读了,只怕要当作科幻来读了。
看看《大棉花》:大棉花,开花多,一棵就是一火车。
现在的小学生要是不懂得夸张的修辞手法,一读这些就明白了什么叫夸张。
我也长知识,终于知道什么叫土纸了,这本书,就是土纸做成的。
在这本书里,我发现了有好几首刘饶民的儿歌。有个专门写儿童的作者,很喜欢他的儿歌,觉得他的儿歌在老一辈儿歌作家中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很可惜,诗人在1987年就去世了。但有一两首儿歌能够流传下去,那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台湾儿童诗选》是两本,上下册,金波先生送给我的。以前,偶尔翻几首,这个月仔仔细细通读了一遍,尤其是特别注意了金波先生的批注和他圈定的认为不错的诗歌,细加品味。
两本诗集中,一本是儿童写的,一本是成人写的。儿童的天真质朴,憨态可掬,可爱,但毕竟不懂做诗之法。许许多多的诗,都未经打磨,只能算是质地良好的毛胚。看到很多人不遗余力地抬高儿童写诗的地位,作用,诗之品质,实在可笑之极。如此之说,文学倒是一个很简单的劳动了,只要是儿童都可以比成人做得好了。看到我们国内如此哄抬儿童写诗写作的地位,天下的文学大师都该羞愤自杀了。
台湾的儿童诗,我指成人的,在童趣方面,的确有独到之处。他们的儿童诗比较纯粹,不像我们大陆这边的儿童诗中,混在了许多少年诗乃至成人诗。他们的诗歌,也恬静的多。但这并不等于说,大陆的儿童诗就比台湾的儿童诗弱。如说二者之间的区别,我以为大陆的儿童诗要大气一些,阳光一些,台湾的儿童诗小巧,精致,意境优美一些,可以和大陆的儿童诗互补。
很多国人的思维和审美,都大大地有问题,一比较,就要分优劣,高低,好坏,简单而又粗暴,学养差,既不懂如何读书,也不懂如何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