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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作家人物张玉清李学斌安武林少年文艺育儿 |
分类: 随笔 |
如果你是一个有童心的人,那么我一定要让你猜一个谜语:冰清玉洁,打一个儿童文学作家的名字。如果你熟悉儿童文学作家的名字,那么你一定会脱口而出:玉清;或者张玉清。他发表文章的时候,有时候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署名“张玉清”,哪一会儿心血来潮可能会署名“玉清”,不过像他这样细腻的人不会像我这样仅仅是心血来潮。他这个人有小心眼哪,小小的聪明,小小的心思也会体现在署名上。比如说,这是少女刊物,来个玉清;比如说这是儿童文学权威刊物,来个张玉清。这需要你的想象力来完成此项解读。
张玉清个子不高,但也不是太低。一张脸方方正正的,加上几个道就是个纯正的“国”字。男性,因为很多人望文生义以为他是个女的。无论从名字上说,还是从他的作品中猜测。所以,性别一定要申明下。他走路的姿势很稳健,如果你仔细端详,就会发现还有一点点柔弱的微小动作夹杂在其中。这是他内心细致的体现,但他并非天生就是如此的,可能这种审美的气质是他上师范那会儿形成的。无论如何,在一个女性占绝对优势环境中长大的男人,多多少少都会从女性那里吸收一些优秀的东西。尤其是他感受世界的方式和他的小说传达出来的那些信息,告诉了我们这一点。
张玉清喜欢穿西装,西装能增加他的风度。不过,他一笑可就麻烦了。因为他有一颗小虎牙,像老舍笔下的虎妞,很可爱。我倒是愿意把他称作“虎男”。那一次鲁迅文学院的学生男男女女一大批,在吃饭。玉清在,女作家毛芦芦的孩子也在。大家逗小孩玩,问小孩怎么称呼大家。孩子一指我说:“这个叫爷爷。”大家都哈哈大笑了。汤素兰笑嘻嘻地说:“为什么喊他爷爷呀?”孩子说:“他头发掉了。”我引诱孩子说:“你看看,在场的,还有谁是爷爷。”孩子第二个指的是张玉清,第三个指的李学斌。我问孩子:“玉清爷爷的标志在哪里?”孩子说:“他头上有一撮白毛。”大家轰然大笑。玉清靠近前额的地方,有一撮白发,三个指头一捏那个大,很醒目。似乎他的灵气和特征都在留在这里了。
张玉清有一件事情很难释怀,估计这一口恶气数年都没有吐出来,那一年,《儿童文学研究》杂志讨论张玉清的作品。编辑策划的好,一次上两篇评论,一个是表扬的,一个是批评的。没想到,上来一个女的,用精神分析学的批评方式来分析他的作品,结论是:玉清有窥阴癖。那天夜里,记得是深夜,玉清打电话了,气急败坏地骂娘,让我写个东西反驳一下。我哈哈大笑,宽慰他说:“得,这是一篇具有窥阳癖的评论,你别生气了。”一句话把他逗笑了。但我也是很气愤的,觉得怎么可以使用这种批评方式批评一个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呢?如果这样,不论什么样的题材什么样的体裁都是弥漫着性的气息的。一首童谣,一篇童话,都会有性的暗示和象征的。非常不巧的是,我本来想声援他,可是编辑让我写继续批他的东西,说是表扬的有人写了。所以,我有理有据地从他的小说细节的不真实方面提出了自己的批评意见。虽然他心服口服,但我还是有点忐忑不安,总觉得亏欠他点什么。但可以让他自豪一把的是:我们家有两个女同志是他的粉丝,觉得他的作品写得很不错。
玉清是个很倔强的人,喜欢较真。那一年,上海《少年文艺》在千岛湖开笔会,没想到他和李学斌(当时是该刊的编辑)吵起来了。十多个人都在当观众。两个人恰好坐对面,我是和玉清在同一排的。他们争吵的起因是玉清在《少年文艺》发了两个头题的报告文学,李学斌删了不少,玉清意见很大。另一个原因是嫌稿费开得不高。玉清觉得报告文学要采访,稿费应该开高点。两个人像张开了鸡冠的大公鸡,都是面红耳赤的,嗓门特大。其实我们都是好朋友,之前之后都是。但那一次两个人都不肯让步,男人的尊严和面子以及是非问题夹杂在其中,所以和解起来很难。我劝劝这个,劝劝那个,结果谁也劝不住,我也生气了,心想:你们吵吧,看能吵到什么时候。我一只手放在面颊那里,侧着脑袋观看他们的闹剧。没想到,一个摄影家看到我表情很丰富,就给我偷拍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我很喜欢,但也引起了很多误解,有的人认为我在思考问题,也有的人说我在玩深沉,也有的说我有作家派头。我不便解释,只有哈哈大笑。这张照片就是在看张玉清和李学斌吵架。
玉清的小说很受少男少女们的欢迎。感情细腻的不得了,心理细致的不得了,那种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处。如果再偏一点点,就成青春文学了。这不能不说他是一个技巧很娴熟的作家,实力派的作家。无论他笑,他严肃,还是生气,或者和人争论,我看起来他都像一个村长或者村支书什么的,外在朴实,内心高贵,这就是冰清玉洁的张玉清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