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舆湖比我们来得晚两年,后来居然成了我最喜欢的地方。
夏天我和胖子穿着拖鞋在满是浮土的湖边散步,湖边全天坐着保安,“没有保安会怎样?”“肯定有一大帮追求更高等教育的姑娘在这叉大腿!”,胖子很鄙视我,“可惜我们没有保研机会!”,我们大笑,笑声在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追求进步的好学生还是有的,湖边每天早上都有人朗读英文,南腔北调,百家争鸣。
过了中午,湖边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惆怅的,缠绵的,抽烟的... ...小鸡属于最后一种,早些时候也属于前两种,后来惆怅化成缕缕青烟,只剩下抽烟了。
和小鸡在湖边晒太阳的时候,太阳根本不热情,而且若隐若现;小鸡的眉毛也在烟雾之后若隐若现的皱在一起----他在想问题,很多问题,可能只有一句话。他的内心很丰富。
晚上是坤舆湖的盛宴,妩媚的灯光把湖打扮得很妖艳,像一位花枝招展的舞女,他的柔情让男人兴奋,让女人流淌。黑暗中,影影绰绰一双手在裙摆下游动,急促有力的声音在黑暗中穿梭,最原始的快乐涂抹着最性感的坤舆湖。段女士说这里风水不好,劝诫人们远离他,这里是伊甸园毒蛇的作品,他用鳞片堆砌成湖,用毒液灌注,而众人一笑了之。没人能否认夜晚坤舆湖的美丽,就像没人能拒绝简单的乐趣!
我们也是,拿着馒头在湖边喂鸭子,顺便接受雌性荷尔蒙的熏陶,以便茁壮成长。鸭子比我们更简单,虽然也吃饭,也作爱,但是绝对不惆怅哀伤。这是我将近两年的观察结果,大多数的和平说明利益的均衡,偶尔的战争无非是在争夺食物和女人。争夺食物就是在争取生存的权利,争夺女人就是在争夺做爱的快感,谁都不能说鸭子流氓,他们已经简单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人也能简单到这地步,照样是流氓,破鞋!
后来湖边夏天开始卖酒,就多了买醉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大多数情况,我们去喝酒心情都还不错。也有耍二百五的时候,和二刘在一个初秋雨后的晚上本来是为了庆祝上自习的,后来大刘开始郁闷,我和二刘开始陪他犯浑,喝了多少不记得了,都是冰的,很冷。一夜过去,仨人见面,互骂傻*,TNND也不知道谁第一个装*!
夏天过去,坤舆湖就萧条了,那种灯红酒绿还在,已经没有人在这挥发荷尔蒙了---整个湖就像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到了冬天,下过雪,湖边更是一个脚印都没有。04年只有我们,全校最老的玩雪人。
06年的春天,坤舆湖一定很美,我们都没赶上,过些日子,会有我们最后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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