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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

(2007-06-19 12:18:39)

这是二十四年前六月写的一首诗，那时我在日本仙台读大学。在那个夏夜，我独自步行一个半小时到海边。那是一片空旷的海滩，没有灯光，没有喧嚣，只有一道道浪花的银光和拍岸的声响。我背对着城市，闻着空气里海水的味道，也许仅仅在发呆，也许曾经心潮澎湃。留下的，是两只烟蒂、一声叹息。岁月深远，记忆就越来越浅。

那年我常听《22岁》，是谷村新司的歌。我听的带子，是从原版翻录的卡带，另一面是一位不那么有名的歌手村上孝藏唱的，只有一曲《初恋》在那年风靡一时。村上的音色很好，但运气不大好，不几年就销声匿迹了。到世纪末在报上又看到他的消息，竟是一条简短的讣告，去世时不过四十多岁。

22岁很快就过去了，也就再也不曾重听那首歌。那些激动的心情、困惑的思想，在当时似乎不堪重负；那些爱情的想象、想象的爱情，在当时好象无处不在。如今回想，却仅仅是生命中不可承受或是只能追忆的“轻”了。

白浪（1983年6月）

我掉过头

任灯光簇拥着城市远去

该湮没的

都留在那儿了

海滨六月午夜

白浪是孤独

固执又单调的音响

温习关于童年的童话

重复留给沙滩的祝愿

每一次热烈地向我奔来

又静静地褪去

你是咸涩的

却不曾愁苦

你是温暖的

却不肯耽搁

你住在荒凉变幻的海上

却把灵魂的脉搏传给陆地

我们是好朋友

理解时

仅仅用各自的呼吸

夜一直没有过去

当我回到城市

心中留下了

一点关于白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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