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三,这在我国北方许多地方也是老鼠娶媳妇的吉庆日子。
记得我小时候,每到正月初三外婆和母亲都会提醒我们今天是个好日子,晚上毛老鼠要娶媳妇了,睡觉时候都注意听啊,怎么嫁娶呢?外婆和母亲说,到了夜深人静,我们的床下会出现这样的景像,一个要出嫁的老鼠妮儿坐在一只鞋子里,鞋子就是它们的轿子,另有几只老鼠用嘴咬着那鞋,拖着鞋子,把鞋子拖到一个洞口,算把媳婦娶到了家。我们小孩子都很相信。
小时候我们家住的是窑洞,老鼠是我司空见惯的小动物,尽管都很烦它们,但对它们结姻娶媳婦这事,无论大人孩子都还是当喜事看,大人们说起来都是一脸笑容。
从三岁到六岁我已连续三年经历过毛老鼠娶亲的事,只有一次听到床下老鼠唧唧叫过,但三次我都在起床后发现我的一只鞋不见了,母亲到处给我找鞋子,总能很快找到。到七岁我就不相信了,知道是母亲夜里把我的鞋子悄悄拿到一边了,但我觉的挺有意思,所以从不说穿它是大人哄孩子瞎编的。
成年后回老家与一个剧作家老友一起吃饭聊天说起民间这些传说,他说他考察过,毛老鼠嫁女唐朝就有这种传说。
真是天庭庙堂有官家史话,窑洞地窝有土生的文化。犹记当年我大女儿是送到农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四岁时她妈从城里回去接上女儿到千里远的军营探亲看我,见面后妻告诉我女儿可有意思了,火车上没别的小朋友,她觉得没意思,就随着咣当咣当的绿皮火车的节奏不自禁地唱起了儿歌:
铲锅刀,弯弯腰,我给奶奶逮跳蚤,跳蚤蹦我也蹦,奶奶说我不中用。
妻说半个车箱的乘客都给我女儿鼓起了掌!民间就是这样野枣野菜甚至小男孩的尿都可入药,老鼠跳蚤都能成故事角色,当然游子的乡愁也在其中。遗憾的是随着打工潮和物质主义和刺激文化的兴起,乡村再也没有从前那份闲适幽然,老奶奶摇着扇子在月下给学前娃娃讲七仙女下凡,老爷爷在土炕上给七八岁小男孩讲七侠五义。现在的儿童虽有乐高,未必有爷爷奶奶小时候的乐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