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尚未读小学一年级之前,我是二哥的“跟屁虫”,二哥则是大哥的“跟屁虫”,关于三人之间“跟屁虫”的典故,我信口就可以道出几例:比如,我经常会跟着二哥,看他叠做刮片,二哥很会动脑筋,专找一些画报纸,那种纸的质量很好又很耐磨,二哥把它叠的又厚又重,在他在与弄堂里的小伙伴博弈刮片胜负时,二哥做的刮片会把小伙伴的刮片刮得个个底朝天。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二哥的抽屉里,总是整整齐齐的摞着他从小伙伴处赢回来的刮片。想起来使我好笑的是,有一次二哥和他的同学,在开明新村大门口,玩盯橄榄丸的弄堂游戏。我死活缠着二哥,也要和他的同学一起盯橄榄丸,可惜自二哥换下,我上阵后,就从来没有赢到过二哥同学的一颗橄榄丸。看着我手中渐渐少去的橄榄丸,二哥在我边上发急的穷叫唤“把一只眼睛咪起来,卯牢地上的橄榄丸”。但是二哥的叫唤一点也没有改变我输的惨剧,二哥不顾同学们说他“拉急皮”,气急败坏的重新上阵。在边上被晾着的我,焦急的看着二哥那急吼吼的腔调,直到二哥把我输光的橄榄丸又全部赢了回来。至今我还能叫出二哥班上几个同学的名字及他们的住处:爱耍小聪明的“小耳朵”是住在永丰坊的;讲话有点结巴的“长脚”则住在隔壁的德仁里;那个娘娘腔的“端木宁生”就住在我家大院尽头那个小巷的37号里。
大哥比我大六七岁,他一般不会和我玩,但大哥会在我与二哥玩的时候观察我俩。在大哥念初中一年级时,我大概上了小学一年级,大哥决定要有的放矢的培养我与二哥,为此他曾经无数次的考核了我与二哥。考核结果,大哥认为二哥的悟性要比我强,有挖掘智力的潜力,就毫不留情的把我给淘汰了。二哥他首当其冲的成了大哥的培养对象,也自然成了大哥的“跟屁虫”。从此大哥会经常带着二哥逛旧书店,去淘那些有价值又便宜的参考书,还给二哥办了一张阅读卡,常常带着二哥到图书馆看书,培养二哥阅读的能力,熏陶二哥对文学爱好的修养。(今天,当二哥回忆小时候大哥带他到上海图书馆时的情景,还感慨万千呢!)我一点也不稀罕大哥那种儒雅的玩法,二哥却跟着大哥津津乐道,还不时地向我显摆收获知识的喜悦。渐渐的,二哥觉得和我在一起玩很乏味,他学会了思考,告别了弄堂游戏。那个时候大哥对二哥的指点,真的起了一个点拨的作用,使本来就很聪明的二哥茅塞初开,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二哥成熟了,他为自己设定了蓝图,制定了一个奋斗目标,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二哥的“跟屁虫”了,大哥却成了二哥心中追赶目标的对象了。
与其说我不再做哥哥们的“跟屁虫”,还不如说是我脱离了哥哥们的管教,我开心了好一阵子。每天在家门口玩的不亦乐乎,从办家家到捉迷藏;从造房子到跳皮筋;从踢毽子到玩结子;从学会打力争上游到学会打四十分,我哪一样都不拉下,每天玩的天昏地暗。终于有一天,哥哥们又开始关注我了,他们认为我玩的游戏必须提高档次。因此让我接触一系列的棋类游戏,先从象棋中車马炮的走相着手,慢慢地我从暗棋过度到会下明棋,我常用刚学会的那点皮毛技术,与哥哥们对奕,哥哥们饶我双車双炮后,还是打的我地盘上不剩一颗棋子。然后又让我认识军棋中官兵大小的区分,我现学现用在伙伴们下军棋时,还经常充当“四国大战”的裁判。在我小学四年级时,大哥费了好大的劲,说服了母亲,为我买了一件红色的游泳衣,这一年的整个暑假,大哥带着我到虹口游泳池,手把手的教我学游泳。当我提着玻璃丝网兜,里面装着泳衣,手拿游泳票,走过伙伴们的面前时,我也学着二哥的样,显摆的说“今朝吾去游泳,是阿拉度阿古教会我的”。
大哥和二哥是我儿时的影子,我追随着影子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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