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对我们这样年龄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件愿意做的事。尤其是带有明显时差的长途飞行。在目前经济危机还没摆脱的情况下，还不得不为公司考虑节约成本，无论到美国或到欧洲出差，尽管都是10多小时的飞行，一般都只考虑经济舱出行。

   德国小城Ketsch是我出差的第一站。那儿有我们公司在德国的技术中心。我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会会老朋友并了解这儿的最新技术。Ketsch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但在她的附近有世界著名的SAP公司的总部，大约有一万多人在那儿工作。距Ketsch驾车15分钟的路程，是德国大城市海德堡。海德堡依山傍水，风景迷人。这儿有欧洲名校海德堡大学，有依然耸立的800多年历史的古城堡。在这区域里，还幸存有一座在二次大战中没被毁坏的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大教堂，有13位教王/皇帝就埋葬在教堂下面。

   从上海飞往法兰克福，下机后驾车一个小时到达公司。在Ketsch的一周里，主要了解相关项目的进展。同时和同事们讨论有关俩种汽车双离合器自动变速系统的利弊。除了讨论模拟分析结果，试车是我此行的目的。在试车道上，和同事并排驾着配有不同双离合器自动变速系统的车，测试着不同的路况和操作环境，在常态和极限状态下的利弊，一目了然。试车之余，试车主管麦克问我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BMW M3。BMW M3 是一种配有425Nm 发动机和双离合器自动变速系统高级轿车，车的最高限速340公里每小时。其中这双离合器模块是我们公司提供的。在国内，我是没有机会试架这样的高级轿车（也许有那么一天），当然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来到试车库，一辆白色的BMW M3 静静的躺着。为防万一，试车工程师戴尼坐在我的边上。上了试车道，在熟悉了车的性能后，戴尼建议我用100%的油门来测试汽车的加速性能。我模拟过我们公司的产品装在普通轿车上的加速性能，一般要求在100% 油门下能在8~11秒之间将汽车从0加速到96公里每小时。可这BMW M3 竟然只用了大约3秒（我的数据可能不精确）就让车加速到100公里每小时。接下来的感觉是好像在驾驶一架飞机，隆隆的发动机轰鸣声让人觉得车子可以飞上天。在这样的车速下，只觉得这路面太狭窄，操作上稍有的失误就可能引来车毁人亡。胆怯之下，脚下收了油门。尝试了几回，因为试车道并非赛车道并且过窄，都没敢将车速超过220公里每小时。我热望着有机会在赛车道上再驾BMW M3 并让车速超过300公里每小时。一周的德国之行，工作上的事当然都有备案。但影像最深的却是这短短半小时的 BMW M3试车。

   出差的下一站是法国的Tulle，公司有工厂在那里。Tulle是法国Correze省的省会，法国前总统的故乡。但这个省会却只有一万五千人口。

  Tulle总共只有两家工厂，一大一小。冷战之前，两家都是兵工厂。柏林墙推倒后，法国政府要求兵工厂转产，我们公司收购了其中之一用来生产汽车变速系统自动控制的零部件。此次来Tulle两周，一是为参与为国内汽车制造商提供的第二阶段样件的装配-测试-检验，并为在国内批产作准备。二是下周参加公司全球控制工程管理人员年会（去年在美国，今年在法国，争取明年在中国）。

Tulle没有机场，可以飞到离Tulle比较近的Limoges 或者 是 Clermont，然后开车到Tulle。如果从法兰克福坐飞机，没有到达上述两个城市的直飞，需要转机。为此，决定驾车往南，花两小时从德国的Ketsch到达法国的Strasburg。因为从Strasburg有到达Clermont的直飞（法国国内航班，一小时的飞行）。 从Clermont驾车到Tulle需要花两小时。所以，一个看似简单的短距离的旅行，却要花一小时飞行加上4小时的驾车。

Tulle是一座美丽悠闲，与世无争的山谷城市。城市以一条小河为中心，所有的建筑沿河顺山而建。河水从山上潺潺流来，河的浅滩中时有成群的鱼和野鸭。从教堂和大多数建筑判断，该城市的历史决不晚于17世纪中叶。问起为什么会选这座小城作为省会，回答是，那时贵族选省会的方法是，让几个人从本省领地的边角骑马向内，当大多数人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时，此地就是省会所在。看来荒谬，也不知是真与伪，听过便是了。山城人们的生活非常悠闲。近来气温虽然不很高，但日照的时间却很长。晚上9点，天还是亮亮的。人们习惯于7点半后用晚餐。大部分人喜欢上餐馆。要上一壶葡萄酒，和街坊领居坐在餐馆设在街边的餐桌上聊上几小时。小小的街道，餐馆却很多，颇与国内相似。星期六，沿河会有许多的摊贩，什么都卖，就和国内的农贸集市一样。星期天，大多商店都打烊，唯有餐馆酒吧永不休息。

在法国出差，有两桩事是令人头痛的。首先是语言。在法国，除了巴黎外，几乎没人用英语。所以一旦迷路，实在是难以想象。人们很热情想帮助你，但对于我这样的法语盲，只能是对牛谈琴。在餐馆，那就更难堪了，因为菜单上全是法文。2007年第一次来Tulle，在餐馆中乍地也不能与服务员沟通，后来，我和服务员都急了，我手指着一行菜名大声地用英语问，“这是什么菜”？服务员看来是懂我的提问，但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急中生智，用手拍拍她的大腿，大声用嘴模拟鸭子叫“呱呱”。我明白了，那是鸭腿。从此，我记住了一个法语单词，“Canard”，意思是鸭子。此后，每当来法国出差，我最喜欢点的菜有两道，腌鸭腿（Confeit De Canard）和烤鸭脯（Magret De Canard）。而这个餐馆的老板也从此认识了我。

在法国租车是另一件令人我这样的人比较难堪的事。原因是我几乎不开手动挡的车。在美国和日本，97%的人使用自动控制的变速系统，或说自动挡。而在法国，大概只有3%的人使用自动挡的车。奇怪的是，我的工程师到美国想要租手动挡的车，租不到。而我在法国想要租自动挡的车，也租不到。标准的“两极分化”现象。2007年第一次来Tulle，让我出了不少洋相。尤其是在陡坡遇交通灯时，车会因为驾驶不当而熄火。这次来到Clermont，原定的是自动挡加卫星定位系统。但拿到手的却是一辆小排量的柴油机手动挡车，雪铁龙 C3（Citroen C3）。别无选择，开车走人。开了几天倒也顺利。但前天还是让我掉了一次架。Tulle是一座山城，多有小巷+陡坡。当我的车栽了4人被夹在带有30度陡坡的红灯停时，因为发动机功率太小（从没开过这样的小车），当前车开走后，我却熄火在坡道上。经过两次尝试，才将车带出尴尬的局面。看来有必要找机会练习。

写到上面的段落，觉得有些累了，就到街上走走。迎面送来阵阵的鼓声，欢快的群歌声，和教堂的钟声。连忙赶上去凑热闹。原来是一对新人在大教堂做婚礼。因为男士是为黑人，所以有好多黑人男女在教堂门口随着鼓声载歌载舞，围观人群大多被感染而加入舞蹈或有节奏的鼓掌。气氛好极了（见照片）。礼毕，人群散去。我也回到旅馆完成我的札记。

长途出差是因为工作需要，没有选择。可也别忘了，除了工作，从中也一定有乐趣可寻。

相小宁

2009-7-24，Tulle, France

照片

1．  小宁在Tulle

2．  美丽的海德堡

3．  宁静的法国山城—Tulle

4．  海德堡800年历史的古城堡

5．  欢庆婚礼1

6．  欢庆婚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