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初鳞爪
文/胡曼荻
其实这篇文章写于初到美国的日子,然而在整理稿件的时候,在电脑怎么都找不到,只好再敲一遍,也改了些。多年的光阴便在指尖流逝了,想想初来的岁月,物是人非,人情事物均变化很多,怕已找不到当时的心情了。只是记忆中总是有些鳞爪,挠得神经痒痒的,挥不去忘不掉。
再到美国时,已决定开始在大洋彼岸的生涯了。有些别样。初到美国的时光感受自是无限另类的,虽没有太多忐忑,却又些许凌乱,如同夜幕笼罩下模糊影影绰绰的纽约。每到一个新地方,最初都会失去方向感,不知身在何处。纽约亦如此。
从狮城到纽约,途径港湾,漫长无聊。抵达纽约肯尼迪机场时,已是晚间,原本准备坐火车去费城,这可能会让旅途更加冗长。在纽约可以从机场坐的士车到火车站,然后搭火车到费城,然后再坐车去住处,那么一天之内可以领略美国所有的交通工具:从飞机到火车,从的士到私家车。有朋友说那样人会疯掉,便自愿来接,不过很是担心周末的交通阻塞,纽约永远似乎都是一个不定因素。
果然被言中。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等待无法令人从容。坐在肯尼迪机场接机厅的长椅上,围绕的,是各式的面孔和许多的语言。邻座的女人操着半生的英语向我问时间,猜她是东欧来的。远处有许多的白人和黑人晃来晃去,近处却有许多的华裔站立翘盼。
同机来的一位台湾同胞不停地用他的手机联络着什么人,看我也在等人,便似乎别种热情。他说在美国已经住了十六年了,他的朋友从费城开车来接他,但是路上交通大阻塞,让我不要焦急。其实我正在暗自猜测周围各国人的国籍,似乎并不觉得时间难挨,不过还是连连点头,多谢他的好意。
自愿者终于来了。从五点半便开车从费城离开,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十点半才在机场。只有对纽约交通阻塞的可气和无奈。为了弥补让我等了很久,便提议去纽约的一家韩国烧烤吃晚餐。开车穿过市区,把车停在偏僻的一个停车场,然打的士车去餐馆。问为何不开车直接去,自愿者说在纽约市中心找停车场是令人头疼的,与其找来找去,不如坐的士方便。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的士车让我想起了北京。司机座和后排搭客之间隔着厚厚的防护栏,在新加坡的的士车里从来没有见过,倒是在北京司空见惯了。纽约的治安一向让人束手无策,的士司机心存戒备防患于未然,自是合情合理的。纽约街道暗暗的,全不如新加坡的明亮与清新。司机阴阴地坐在前排无声无语,全不似北京司机的热忱。真的有些思念北京了。
韩国烧烤店依然是高朋满座,在周五的午夜。邻座是四个白人和两个韩裔女孩。白人似乎有些醉意朦胧,嘴里不三不四地讲着些秽语,似乎在教两个女孩一些地道的骂人土语。有些不太明白,似懂非懂。但白人的神情怪异,极度兴奋。餐厅里有白人,也有许多的亚裔,空气中细细地传送着混杂的多种语言。这便是纽约了,极度感性,极度掺杂。
从餐馆出来,去时代广场走动消食。已是子夜时分了。五大道一带依然人影绰绰。纽约是夜未央了,绝对相信,但我有些睡意惺松了。去费城只是两个小时,在车辆稀疏的高速上飞驶罢了。远远望着自由女神像恍惚而过,通明的灯光雀跃跳动,些许有些感动。然对美国已经开始朦胧,只有困意。
2012-01-13@美国费城
注:此文为美国纪事专栏文章,刊登于今日出版的《每日新报》副刊·生活广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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