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
——王拴狗
写这篇文章的念头,在三、四年前就有了。那天晚上,大女儿王莹和她刚满半岁儿子景睿彬需要我晚上去陪,把他们母子安顿休息后,躺在床上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姥爷。
我的姥爷姓雷,是个木匠,在当时解于县方圆几十里地很有名气。我舅爸子承父业,也是木匠。周围百姓称呼他俩是大雷师、小雷师。姥爷解放前在南庙街上开有木匠铺,所做产品除了供应本地老百姓,还远销陕西、河南等地。
我父亲排行老二,爷爷早早过世,奶奶改嫁。大爸因病去世早,三叔加入革命队伍牺牲在战场。母亲嫁过去后,主要靠舅家帮衬和周济。那年国民党抓壮丁,夫亲被迫躲在舅家好几个月。留下母亲一人在家,姥爷就在干完一天木匠活后,精疲力尽又赶往女儿家陪夜。
我母亲耳聋,平时大声对她说话才能听见,尤其是一个耳朵完全失聪,另一个耳朵多少能听到一些声音。那天晚上,姥爷因为赶活,停工晚,母亲以为姥爷不来了,就关大门睡觉,正好能听到声音的好耳朵压着枕头。时间再晚,姥爷也放心不下,还是赶了过来。
到了家门口,见大门紧闭,左喊右喊,母亲在屋里没有反应。喊声惊动了左邻右舍,邻居们建议姥爷跳进院内,敲窗户看能不能把母亲唤醒。老爷怕母亲因此受惊,就劝告邻居们散去回家休息,自己却席地而坐,靠着大门睡了过去……
那时候是隆冬,呼啸的风一直在刮,深夜气温骤降,姥爷佝偻的身躯显得那么无助……
姥爷仙逝于1962年,五年以后我才出生。虽然没有见过他一面,毕竟身上流淌着四分之一他的血液,关于姥爷和围绕他的人和事清晰的不时的在自己的脑海里萦绕:他属兔,舅爸也属兔,大表哥属兔,大表侄属兔,大表侄儿子也属兔;姥爷去世后头周年那天,大表侄子出生;他性格倔强好胜,劳作了一生,是个热心肠,好记性,是个能工巧匠……
谨以此篇拙文,怀念我的姥爷。若干年后,我的景睿彬们是不是也会写一篇文章,来追忆他们姥爷的点点滴滴……
王拴狗
2022年4月27日
写给表弟
拴狗
含着热泪看了几遍你写的这篇追忆姥爷的文章。你是姥爷仙逝五年后才来到人世间,未曾受到过他的阳光沫浴。你所写的一些事,肯定是听父母亲所传。仅仅是一件陪母护母的细微小事,就表现了姥爷关爱自己女儿的一片慈父深情。记得当时国民党败退运城之前,每天派军人到农村抓壮丁,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外逃,我的父亲和二姑父,即你的舅爸和你的父亲就躲在家里墙脚下的红薯窖洞里。上边放上一堆烧饭用的烂柴禾,我亲眼目睹匪兵到家里寻找青年人,抢粮食的情景,他们用带刺刀的枪在柴堆上乱戳几下,看没有动静,就悻悻地离开,有一次抢走了家里暗藏在小屋里的一袋粮食,并把爷爷强行带到村公所,关了两天!
父亲二姑父藏在地窖里,每到吃饭时,奶奶母亲即你的外祖母和舅妈,就把饭莱放在一个小篮子里,让我关上大门,取走窖口柴禾,用绳子拴好篮子放到地窖里,喊一声“吃饭了!”他二人就躲在窖里用饭。这样的日子记得有好几次,每次都是好多天。爷爷晚上去陪二姑过夜,正是二姑父躲在岳父家的那些日子!
我在《岁月留痕》里写有《爷爷的故事》《奶奶的纺车》是我对二位老人的回忆,现在每看看文章,常会引起诸多的思念和回忆!
你是个有文化的人,有时间写些回忆文章是很有意义的事情,也是为子孙后代留一些他们以后想了解前辈们的往事!
表兄 雷先典
2022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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