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军黑枪射杀 其状扑塑迷离
一个故事背后的故事

－伊拉克战场怪异阵亡现象揭秘

乃枫
刊载于《城市杂志》周刊


这里是加州桑塔莫尼卡海滨的阿灵顿西区伊拉克战争死难将士纪念地（Arlington West Iraq War Memorial，Santa Monica Beach）；照片上这位夕阳下跪坐沙丘的母亲年过六十，她的名字叫娜狄娅•麦克卡夫雷（Nadia McCaffrey）。
应当承认，文化上，你喜甜、我爱酸，东西方自然天壤有别，但在生离死别的感受上，何为苦、何为痛，无论东方西方，但凡是人，都绝无二致，往谁心上扎一刀都会出血。
依照中国文化的传统理解，人生百年磨难虽多，但其中最令人刻骨铭心的悲剧莫过有三：一为少年丧父（母）、二为中年丧偶、三为老年丧子（女）。而就三者比较而言，其中最令人绝望的，又莫过第三－老年丧子（女），正所谓，“最难当，白发送黑发”。您现在看到的，恰恰是一张典型的美国的“白发送黑发”的真实写照。
你看她，双膝相偎，双手相迭，只顾凝神远眺，任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蓬乱。头顶上，蓝天依旧，看眼前，黄花点点，世界似乎还像昨天一样明亮、美好，唯独她，在晚年失去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

母亲记得最清楚，她的儿子帕垂克•麦克卡夫雷（Patrick R. McCaffrey）是“911”恐怖主义攻击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报名参加国防军的。后来，儿子给正式编入陆军第579工程旅，不久提升为中士。要是活着，今年应该36岁。
设若当兵的儿子死得其所，也算顶天立地，母亲的心，在流干鲜血和眼泪之后，多少还能剩下那么一丝丝些许的安慰。可如今，她绝望了，她干净彻底、不折不扣地绝望了，上帝竟然连这么一点点小得可怜的奢侈都不肯给她；她终于知道了，她的儿子，不是死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他竟然死于正接受我们那遥远的、无私的、不计成本的“帮助”，在我们的指导下“建设家园”的伊拉克友军们那并不卖帐的背后向美国士兵开黑抢的枪口下！
仗打到如今这个“有皮无毛”、今古奇观的份上，你叫这可怜的母亲说什么？叫全体美国人民说什么？！

两年调查 真相大白

两年前的六月二十二日，伊拉克战场上有消息报导说，陆军特种兵帕垂克•麦克卡夫雷中士与安德鲁•D•泰森（Andre D. Tyson）中尉在巴格达附近执行搜索任务时不幸“中了敌军埋伏”，以身壮烈殉国。但因事出奇巧，事后，军方的有关调查却一直没有停止，直到两周年后的今天才得以真相大白。
据今年六月二十日军方组织调查的主要负责人士向外界透露，所谓“敌军埋伏”一说并非属实。而当天实际发生的情况是，受命与美国军人协同执行搜索任务的伊拉克两名自卫军士兵向两名美国士兵开了暗枪，将其一一射杀。对此，五角大楼发言人也表示惊讶，将其喻为“以前从未遇到过”的“绝对罕见现象”。
军方调查组发言人保罗•鲍伊斯（Paul Boyce）二十日向外界透露，有关调查进行得相当严谨，调查范围也相当广泛，但由于必须尊重死难士兵家属意见的原因，有关调查活动的某些细节暂时不拟向外界公布。仅就目前他们透露的消息分析，外界一时还无从判断调查人员是否已经掌握了伊拉克自卫军人员向美国人开黑枪的射杀动机，抑或调查组是否已经逮捕了任何可疑人员。

再也不要跟我撒什么谎了

按调查组商定的计划，当时担任死难士兵指挥官的奥斯卡•西尔门（Oscar Hillman）准将与另外三位负责军官将向帕垂克•麦克卡夫雷中士与安德鲁•D•泰森中尉的家属转达这一调查结果，并向他们提供一份调查报告。
若干媒体记者闻讯纷纷打电话采访。麦克卡夫雷中士的母亲在接受采访时说，“让他们来吧，我会有一大堆准备好了的问题要问。这些问题，我只希望听到真实答案，再也不要跟我撒什么谎了。”
麦克卡夫雷中士的母亲之所以有如此多的问题要问，是因为在此之前一名曾目睹开枪事件的士兵向她透露过当时的一切。他跟她说，“当时有两名伊拉克巡逻士兵向您的儿子开枪。后来，又有第三个，那家伙开车冲过来，然后爬到车顶上，与前面的两个一起向美国士兵开枪。”
“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麦克卡夫雷中士的母亲气得顿足捶胸。她由那个现场目睹士兵的口中知道，他儿子当时身中八枪，八颗不同型号的子弹射自不同的枪种，有的子弹甚至穿透了他的避弹衣。她还知道，在战地救护人赶到之前，他的儿子活活流血致死。

友军射杀美军事件时有发生

这位强忍悲痛的母亲已经成为伊拉克战争的反战声浪代表。她说，尽管她的儿子作为参予这场战争的军人曾为此孝忠，直至为国捐躯，但他自己对这场战争是持保留态度的。
“我很想让更多的人听到我儿子的这个故事。我要让人们暸解，在我儿子身上发生的悲剧到底是个什么性质。”她说，“毫无疑问，同样的所谓‘遭敌军伏击’的悲剧直到今天一定还在我们的士兵身上陆续发生。但我们面对的这根“战争链”条简直完美得无懈可系，他们那些人才不在乎我们的士兵身上到底正在发生什么呢。”
她告诉一些采访的记者，那个当天目睹了现场经过的士兵还向她透露，那些与美军一起接受训练的伊拉克军人在此次射杀帕垂克•麦克卡夫雷中士之前，已经两次向美国军人开枪。他曾将此向他的上司不止一次地反映过。
军方调查组发言人保罗•鲍伊斯认为，美国军人对伊拉克军事行动是毫不怀疑，甚至是信心坚定的。“我们对伊拉克士兵的信心也正在持续加强。同时，我们还亲眼目睹了值得信赖的伊拉克自卫军的作战素质的不断成长。”他说，“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正在着手按部就班地进行调查，调查历次有士兵阵亡的战斗经过，看当时的战场细节与阵亡之间有些什么关系。并且，我们将向阵亡军人家属详细通报所有调查发现。”
麦克卡夫雷母亲对军方的躲躲闪闪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上书国会，向议员们转达她的强烈不满。参议员巴布拉•巴克瑟（Barbara Boxer，加州，民主党）就此向国防部提出要求，要求他们对此事件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的新闻发言人娜塔莉•瑞维丝（Natalie Ravitz）女士在一周前的一个公开场合表示，“麦克卡夫雷太太有权要求国防部对她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简捷的交代，而这个合理解释和简捷交代起码应该包括构成帕垂克•麦克卡夫雷中士之死的射杀动机以及主要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