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已变成菜园

文/陈立红

（1979年6月5日，陈立红运粮台学校五年级毕业合影）

　　今天是教师节，想起从小学、中学到大学的很多老师给予的教诲，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我多次讲过，人的天赋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没有各个人生阶段老师的教育、教诲，是很难锻炼自己的才能并加以施展的。特别是现在，学历化教育已经成了划分人的阶层既隐性又刚性的标准，上什么大学就意味着你是什么人，如果没有连续不断的正式教育，无异于将自己贬为二等、三等公民。因此，我一直告诫现在的年轻人，要珍惜自己学习的机会，在校期间就要好好地学习知识。

　　上面的照片是我小学毕业时的合影，摄于1979年6月5日。37年过去，现在看，很多同学已经叫不上名字了，也不知他们现在的生活好不好。这一年，全班26人，只有我考上了吴城中学，有一个同学后来托点关系也上了初中。人生就这样被教育无情地切割了，在这个被学历化切割的社会，博士、硕士证书已经成了通向精英、财富、权势的敲门砖。我反对精英，因为他们生活在城市的真空和虚幻的繁荣之中，根本不了解真实的农村和底层人民群众的现实境遇。我的老家在农村，每当我有些忘形的时候，常常是老家的一个电话，就一下子把我拽进坚硬的现实。

（运粮台小学已变成菜园，2012年1月23日拍摄）

　　小的时候农村没有幼儿园，我的启蒙是从运粮台小学开始的。说到运粮台小学有些伤感，因为生源减少，撤校合并，现在的运粮台学校已经变成了菜园。2012年春节回老家过年，我曾带着小惠去看了看学校旧址，这是当时拍摄的全景照片。原来书声朗朗的校园，现在只剩下围墙和五间空教室，南边的教室已经扒掉，与操场一起变成了菜地。

　　这是小学毕业合影的局部，后排中为本人。现在才发现，我从小就害怕在阳光下拍照片，眼晃得睁不开，几乎闭上，太遗憾了。还发现，前排这两个女生，按照现在的说法也堪称美女啊。
 

　　我走向曾经的教室。现在看起来很破旧的教室，在当时是很好的砖瓦房屋。因为那时，很多人家盖的房子都是泥墙，而教室却是砖墙。那时我们在里面上课，觉得教室是非常高大宽敞的。现在一些影视剧拍摄六七十年代的学校，都是极其虚假的，因为他们找的房子都是经过了三四十年岁月风雨侵蚀又没有维修的老房子，而那时，这些校舍都是崭新的新房子。
  

　　站在斑驳的老黑板前，真的思绪万千。虽然母校没有了，但老师还是老师，祝各位老师节日快乐！需要特别说明的，我上小学时的老师都是民办教师，在多年前，很多老师又被打回原型变成了农民。坐在中间的7位老师，只有最右边的唐发美老师得以转正，其他6位老师均未转正。

　　学校建设和教育发展与各地经济紧密相连。通俗地说，也就是经济发达的地区，学校建设普遍较好，而经济落后的地区则相对较差。作为中央层面的国家，更多的是基于教育宏观政策的制定，督导地方政府进行落实，直接帮助经济落后地区改善办学条件的办法是财政转移支付，主要是教师工资。因此，当一些人看到一个地方的学校校舍破旧，就大谈国家应该如何如何，这不是不懂装懂，便是故意使坏，扰乱视听。就我的小学变成菜园来说，我既觉得遗憾，也觉得正常。因为按照现行标准来说，无论校舍还是操场面积，均不达标。

　　前些天，在网上看到福建永泰县塘前乡芋坑小学只有一个学生的报道，很是感慨。为方便一个学生上学，保留一所学校，确实令人感动。这样的学校只能是公立学校，不可能是私立学校，因为如果按照市场经济的原理来测算，那绝对是亏本的。但是，当地政府做的很好，充分考虑了这个学生的实际困难，富有人文关怀，这是值得其他地方学习的。这个学生叫兰新荣，今年8岁，上2年级；老师叫吴志光，57岁，有着35年教龄，他在这所单人校已执教了7年。图为吴志光老师和兰新荣同学在操场举行升国旗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