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变成城的一部分吗

——读立红的诗《进入城市之后不能大声说活》

文/小惠

　　把自己变成城的一部分吗？读立红的诗《进入城市之后不能大声说话》（见诗集《现实的背影》），我一直有这个疑惑。因为他在诗中说：“想把自己变成城的一部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已经耗去了我的半生/内心的惶惑没有人可以言说/疯狂的呐喊是子夜的梦境”。这让我很揪心。

　　其实，立红进“城”已经二十多年了，他早已是城里人。甚至，在很多方面，他比城里人还城里人。但他内心却一直很难认同，“职业培训师的话却像残酷的法律/像剪刀，剪草机，打磨机，剪去了/旷野高音的嘹亮，豁达”。立红骨子里还是个农民，精神家园还是陶渊明的桃花源，他厌恶市场经济中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向往“怀念在阳光下，在田野间的除草，劳作/在月光里，在大院中谈天说地/……大声说话，欢笑，或者重重地叹息/大腕喝茶，喝酒，或者对着西风喊话/……让亿万斯年的古老天地/能够听清我们匆忙的过客的心声”。这样与大自然和谐共生的质朴本真生活确实令人羡慕。

　　“写诗就是说话”，这是立红的诗学主张。他一直也这样对我讲。我渐渐地不再惶恐，也可以写两句诗了。虽然说写诗就是说话，但能不能写成诗歌作品的关键在于你是在给谁说话，能不能说出真心、真情、真趣、真知、真理，如果恰如其分那就写出了好诗。反之，就是分行的口水。立红的诗集《现实的背影》，就是他这个诗学主张的具体实践，分物质、精神和灵魂三个向度探究现实的本质与内蕴，是在市场经济大背景下对世界发展的审视和拷问，直面现实，关注底层，是审视，更是自省。

　　立红的诗，我常常是读了又读。立红的每一首诗，虽然表现手法各异，但他都是用心在写，从他的作品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为人，真诚，善良，纯粹，嫉恶如仇。只要有时间有心情——好心情写甜美的诗，坏心情写愤怒的诗，好像在他笔下凡事皆可入诗，他总能找到独特的表现视角。这需要诗人的敏锐和智慧，以及独特的思想和思考。

　　立红不愿把自己变成城的一部分，是因为他看透了现代城市光鲜背后的浓重阴影，跨国资本对人的疯狂挤压和残酷剥削。他只想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平静的书桌，辛勤耕作阅读，快乐写诗作文。这其实是一个不大的梦想。但在这个严重物质化的时代，其实现的难度也超乎想象。这就是现实的背影，人和城的对抗已经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