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的创新和转型
陈立红

　　听了几位评委的讲话和获奖作者的发言，很有感触，我觉得需要讲几句。原来不准备讲，因为忙于协助筹备颁奖典礼，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准备讲稿。没有准备的讲话有乱侃的嫌疑，但也有可能是脱稿的真话。下面我讲的几个问题，就是我要对青年朋友们讲的真心话，因时间有限，讲不深入，只做一些简单的提示。在座的获奖者都是大学生，我从事青少年工作，算是自家人。所以，我想提醒各位青年朋友，获奖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评委老师们的热情夸奖和鼓励，也让人很兴奋，但自己一定不要飘飘然，不要把鼓励当成褒奖，更不能因此就认为自己的作品就是完美无缺的精品佳作。作者对自己的作品要始终保持高度的警惕和自省，只有这样才能不断领悟写作的奥秘和意义，进入更新、更深的创作境界，才能创作出让人耳目一新拍案叫绝的精妙佳作。

　　一、大学生散文诗的定位

　　中国散文诗发展到今天已经90多年了，当代大学生的散文诗作品，从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中国散文诗未来的发展方向。从这个意义上讲，“蔡丽双杯”祖国情全国100所大专院校散文诗大奖赛，不单是为共和国60周年华诞献礼祝福，更是对当代大学生散文诗创作水平的集中检阅。这确实很有意义。作为评委，我认真阅读了33个候选作者的100多章作品。说实话，这与我想象的大学生散文诗很不一样。总体感觉是参赛作品的整体水准比较整齐，显得中规中矩。感到不满足的是，作品的同质化问题比较明显，具有独特鲜明个性的作品较少，缺乏大学生应有的朝气、生气、锐气。
　　大学生是最富朝气的，他们创作的散文诗作品，也应该是很有锐气的。当然，要达到这个要求，不是光有热情、激情那么简单，而是需要作者具有敏锐的洞察、深刻的体验和较好的语言驾驭能力。语言即思维，初学写作一开始比拼的是遣词造句的基本功，到最后较量的都是思想的深浅与细微。所以，我从来不把作品的语言问题，当作是一个简单的字词句问题，而把它看作是作者的综合能力问题。大学是人生的关键阶段，既是定型期，也是转型期，说“一切皆有可能”显然是夸张，但确实存在很多可能性。大学生走上社会后，不管今后是否还继续从事散文诗创作，但大学期间的写作实践将是一生受益的珍贵财富。这是因为，散文诗是一种极富思想内涵的精悍文体，在有限的时间内，可以最大限度、最大自由地进行书写、倾诉和表达。在写作过程中，既记录了所见所闻所感，又深化了所思所虑所想。在这个交替循环的过程中，文笔得到锻炼，思想得到深化，是非常美好的事情。从这个角度讲，大学生散文诗写作既可以造就一批后备的散文诗创作与研究人才，传承散文诗的文脉和事业，又可以丰富大学生的人生阅历，锻炼写作思考能力，提高道德文化修养，对促进他们走向社会走向成功将会有很大的帮助。这是很有意义的。大学生对此要有清醒的认识，找准自己的定位。

　　二、对名家作品要保持敬畏和警惕

　　一个作家的成熟，大致要经历三个阶段，即模仿、试验、定型。这三个阶段都有可能出现好作品，也有可能出现差作品。对一个作家及其研究者而言，这三个阶段的作品都很有意义，因为作品被称为是作家的精神自传。要真正研究一个作家，就必须从其生活状态和写作源头进行考察。但对青年作者而言，如何辨别一部作品的优劣高低，则是一个考验鉴赏能力与思想见识的大问题。我们既要对前辈作家深怀敬畏，因为他们是数千年文脉的重要一段，又要对其作品保持警惕，不能让名家的应景应时应酬之作或探索试验的失败之作，把我们引向歧途。尤其要警惕报刊和传媒的误导，不能把报刊的广告性评介当作是真正的研究批评，否则，它会毒化我们的鉴赏习惯，降低我们的审美标准。
　　名作家的产生是作家的自我努力与社会的自由选择或精致化包装的结果。在市场经济以前，不存在包装问题，作品出版过程比较干净。之后，因为掺杂商业化运作，问题就严重复杂了，出版商为了赚钱，就包装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如美女作家、身体写作、颠覆历史、解构传统、恶意批评……等等，不一而足。再加上广告轰炸，一般人很难清醒地鉴别作品的含金量。这些问题是小说界的常态，但诗歌和散文诗界也有人涉足，所以要特别提醒一下。另外，还有一些名家，是因作者的特殊身份和经历形成的，如部长诗人、将军诗人、企业家诗人等等，他们喜欢风雅，这是欣赏诗歌艺术的热情表现，应当给予鼓励和肯定。因为文学艺术之花不是生长在真空中，她需要社会各界特别是具有特殊地位和资源的有识之士的关心、呵护，才能更好地茁壮生长。阅读这些名家的作品，艺术审美的成分可能比较稀薄，更多的还是为了了解一个名人的思想感情与精神追求。
　　要警惕经典作品的局限性，外国作家的翻译作品更要警惕。模仿研习名家的经典作品，是学习写作的基本方法，这很正常。问题在于，要找对模仿的作品，避开或超越作者和作品的局限性，才可能得到真正的锻炼。比如印度诗人泰戈尔的代表作《吉檀迦利》，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对中国诗歌界和散文诗界影响很大。有同学会问，我们现在还能模仿它吗？我的意见是“不行”。这是因为，泰戈尔的文化背景与当代中国迥异，他表现的是诗人的宗教和哲学思想，抒发的是对“无限”和“梵我一如”等境界的神往。作品中的语言风格和小花小草果树容易模仿，但思想和文化却无法复制。《吉檀迦利》的最大问题在于，我们看不到当时印度人民正在遭受西方殖民的社会现实和苦难生活，或者说，泰戈尔用他绚烂优美的诗歌语言遮蔽了印度次大陆的苦难。这是他的局限。另外，还要特别说明的是，《吉檀迦利》原作是孟加拉语的韵律诗，泰戈尔本人翻译成英文自由诗，冰心、吴岩等人又从英文翻译成汉语散文诗。在这些“翻译”过程中，“诗”到底丢失了多少，是不是像中国古诗“两只黄鹂鸣翠柳”，翻译成英文就变成了“两只黄色的鸟在绿色的柳树上吱吱呀呀地叫”一样滑稽？所以，学习翻译作品，更多应侧重研究诗人作家的思想、作品的结构和表现方法等宏观方面的东西，而不是具体的微观的语言。翻译作品的语言因译者的水平不同，差别很大，不足为训，同一作品找不同版本的翻译对照阅读，自己就明白了。

　　三、散文诗创作亟需创新和转型

　　中国散文诗虽然与新诗一样具有90多年的发展历史，但作为一种文学样式的独立社会地位，居然至今悬而未决。以至于每次举办散文诗会，都有老作家大声疾呼一番。这是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引起了我的深思。我从事新诗写作20多年来，可以说是亲身经历了新时期以来新诗的崛起与跌宕和散文诗的蓬勃与落寞，我还清晰地记得那时在《诗刊》上读到“散文诗专页”时的新奇、兴奋和冲动。虽然自己创作的散文诗作品并不多，但我对散文诗大家或有大家气象的作品一直怀有深深的敬意。因为她们像鲁迅的《野草》、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纪伯伦的《先知》和泰戈尔的《吉檀迦利》一样，是思与美的高贵象征。
　　现在，中国散文诗还没有争取到自己应有的社会地位，我认为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缺乏具有广泛影响的散文诗大家和作品出现。或者说，在急剧变化的社会现实中，在文学被边缘化的浪潮中，散文诗体小量轻，被冲到更远的边缘去了。现在，除了有限的几份专业的散文诗杂志之外，从报纸杂志到电台电视再到政府作协的文学评奖，哪里有散文诗的身影？但是，尽管现实如此严峻，散文诗也无需气馁，因为散文诗在大学校园中还拥有广泛的读者和作者。这次面向大学生的散文诗大奖赛能够得以成功举办，就让我们看到了新的希望。这是一个方面的问题。
　　另一方面，与散文诗的落寞相对，一些作家的作品却获得了巨大的社会反响。比如在座的王剑冰先生的“周庄”系列、周庆荣先生的《我们》系列，都是十分难得的精品力作，我感觉很有大家气象。《绝版的周庄》被“中国第一水乡”周庄勒石刻碑，作者被授予荣誉镇民。《我们》被誉为60后一代的精神史诗，其选章被数十家电台电视台录音播放，产生了很大反响。这说明，只要我们敢于直面现实生活，直指内心灵魂，只要我们找到恰当的言说方式和切入角度，是可以创作出受到世人称道的精品佳作的，是可以在喧嚣浮躁的社会生活中弄出一些不同凡响的动静的。
　　也许我的视野比较有局限，在我的印象中，散文诗创作的程式化、同质化、粗浅化问题比较突出，亟需创新和转型。程式化是指创作有固定的套路，主要形式是“景物描写”+“哲理感慨”，很多，很滥。这可能是一些作者误以为这就是散文诗的创作规律造成的，要破除这个套路和迷信。同质化是指作品的语言、感情、感觉乃至思想相同或相似，缺乏鲜活生动的个性和锐气，像温吞水或枯树枝。大自然无两片相同的树叶，世间无两个相同的人。可是，在文学作品中，这种相同或相似却有很多，这大约就是现代教育可以批量生产人才的结果。粗浅化是指作品的思想内涵问题，一些作者对“哲理”化写作模式中毒很深，结果在作品中乱发议论和感慨，有时甚至连前后矛盾都不能自察自悟。结果，散文诗的写作就容易流俗和表面化。这大约也是散文诗不大容易引起重视的原因之一。
　　那么，如何创新？往什么方向创新？我以为，散文诗的创新，首先，要向严峻的社会现实生活学习。这其实是老生常谈，但在散文诗创作上有必要特别强调。因为散文诗离社会生活较远，好像生活在真空中。学会观察研究日趋严峻的社会现实，深入体验生活，善于了解人群，然后融入创作，可大大增强作品的现实感和厚重度。每个人都具有唯一性，这就决定了人类的丰富性。因此，散文诗创作回避人是不对的。不要以为自己是诗人作家，被誉为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或者叫“人类的良知”，就自以为高人一等，目空一切。要真诚彻底地放下心中的架子，回到现实的大地，参与生活，直面现实，激发灵感，深入思考，这样才能放飞更大的梦想。
　　其次，要向日新月异的世界学习。要学习新知识，了解新技术，关注新变化。21世纪是信息时代，世界的发展空前迅猛剧烈，可谓日新月异。按照蝴蝶效应的原理，地球某个角落发生的一件小事，很可能会波及到中国和我们自己。因此，不管是关注人类的生存发展，还是关心中国和我们自己的处境，都需要放开视野，关注世界变化和发展大势。如果能把这些具有世界性、全局观的知识、人物、事件和感悟融入到散文诗的创作之中，可望写出具有世界视野和人类高度的佳作！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三，要向其它文学艺术样式学习。吸取精华，为我所用，丰富散文诗的表现形式。文艺样式是数千年来人类文明的发展结晶，包涵着一个民族的风土人情、生活方式、情感体验和审美特点等丰富信息，凝结着远古先民和一代代作家艺术家的情感和智慧，可以说都是世界性文化遗产。因此，作为一门年轻的文学样式，散文诗更应该向其它文艺样式学习。主要方向是：向诗歌学习语言韵味，向散文学习经验叙事，向小说学习人物塑造，向绘画学习色彩结构，向音乐学习内在韵律，向历史学习博大厚重，向哲学学习终极思考……以及民歌、戏曲、民间文艺等等，可以说，只要打开思路，世间其它知识学科，均有可学习借鉴之处。关键是要找到契合自己兴趣特点的门类，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当然，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百样通不如一门精，这么多知识不可能全学，只要能钻透一两门即可成为自己创作的知识背景，将一直受用无穷。
　　那么，如何转型？往什么方向转型？我以为，散文诗的转型突围方向应集中在现实生活、大散文诗和经验与哲思三大向度。向“现实生活”转型，是指散文诗创作的内容主体需要转型。过去那种以清新明丽的语言描写风景之美、阐发生活人生哲理的作品内容及其结构形式，离当代现实生活正越来越远，读之如隔世之文，已经不适应信息时代的审美需求，所以需要作家有意识地进行调整。这个问题在讲解如何创新时已经涉及到了，比较好理解，无需重复。需要强调的是，从物质的角度而言，作家是无法超越生活及其所处的时代的，所有的回避都是逃避或自暴自弃。作家超越时代局限的唯一方法，只能是创作出扎根现实又超越现实的佳作，这样才有可能成为后世的经典。作品记录并反映现实生活，是作家的重要责任。既是创作方法问题，又是思想艺术追求问题。
　　向“大散文诗”转型，是指散文诗的容量要大，境界要高，内涵要深，以改变人们对散文诗短、小、浅的印象。在作品容量上可定个初步标准，即5至9章以上且结构完整的同题作品，可视为“大散文诗”。境界是指作家的思想水准，内涵是指作品的挖掘深度，无法直接量化。事实上，从唐诗、宋词、元曲再到新诗，作品的容量一直是在随着社会生活的变化在不断增加的。作为新的文学样式，散文诗更不应该固步自封，扩大作品容量是大势所趋。其实，从“大散文”、“文化散文”思潮出现开始，散文和散文诗的写作已经发生了重大转型，已经变成了一项专业性很强的事情或工作，它需要作者拥有丰厚的知识储备、独特的情感体验和深邃的哲学思想。那种看见小花小草就乱发所谓“哲理”的散文诗，是最容易败坏读者口味的。因为这些“哲理”没有丰富知识、独特情感和深入思考作为支撑，显得苍白无力和俗套。因此，“大散文诗”绝对不是简单的容量的堆砌，而是在增加作品容量的同时，也对作者结构内容、提炼主题、驾驭语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向“经验与哲思”转型，是指散文诗的语言风格、叙述方式和思想内涵的重大转变。作品的语言风格由外在的景物描摹转向内在的经验叙事，叙述方式由客观的进程描写转向主观的心灵倾诉，思想内涵由浅显的哲理概括转向深邃的哲思追问。这个转型对作家的综合要求比较高，最核心的转变还是表现作家在处理素材的思想观念上。它要求散文诗作家要具有比较深入的终极思考能力，并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言说方式。诗歌语言的本质，其实是一种倾诉，散文诗也是如此。倾诉的对象可分为自己与恋人、社会与自然、灵魂与神明三大类别。倾诉对象对作品的深度和广度有某种规定性。比如，自己对自己说话，这是自言自语或自怨自艾，当然也可以写出生动感人的作品，只是层次比较低，因为关注面局只限于个人，比较窄。当他与社会和自然发生了联系，就具有了更为广阔的背景和丰富的社会性，就可能写得更深入一些。而第三类对象是灵魂与神明，是倾诉的最高的境界，被称为神性写作，追求的是灵魂拷问和终极真理。灵魂无需多解释，这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和高度。神明是中国的说法，除了统称所有的神仙，还应包括泛宗教——祖先崇拜。在西方则指上帝和宗教，西方有悠久的有神性写作传统，《圣经》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哲思”是与哲理相对而提出的，是指作品以哲学性终极性思考贯穿始终，而不是像“哲理”那样只局限在几个句子上。二者的区别在于“哲理”侧重于描述生活启示和基本道理，而“哲思”则是用启悟性的语言叙述探寻、追问和思考过程，达到意在言外、其义自现的深邃效果。
　　值得散文诗界高度重视的是，知识精细化对散文诗创作已经形成了严峻挑战。其他文学创作亦面临相同困境。那种浮光掠影、走马观花、浅尝辄止学习知识的方式，已经无法真正掌握知识的精髓，自以为了解的往往却是浅显、表象、僵化的知识皮毛。当今时代，社会分工越来越细，信息爆炸，新知识、新学问层出不穷，五花八门。比如，大家比较熟悉的“中文”专业，深入进去可细分为汉语言、文字、文学三大类，其中“文学”又可分为古代文学、现代文学、当代文学，而“古代文学”又可细分为先秦文学、汉代、唐代、宋代等各朝代文学，各朝代文学再细分到作家作品研究等等，非常细致深入。所以，光说“文学”二字，就自以为很懂，那是非常可笑的，一个文学博士也不过只是研究了漫长文学历史的一小段而已。知识是人类认识和经验的结晶，所以，我们要始终保持一颗谦卑的心。一个作家是否成熟的显著标志就是，有没有丰富独特的知识积淀作为创作背景。缺乏知识背景的作家，只能小打小闹，昙花一现，终究难成气候。
　　散文诗的创新是一个具有永恒性的话题。其实，她一直也处在探索变化之中，只是不那么直接鲜明罢了。我在这里的总结，很多散文诗作家、研究专家也曾讲过，只是不那么集中而已。这次提出转型的问题，有一定的颠覆性，但这并不意味着要斩断与传统的联系。恰恰相反，创新与转型的根本目的正是为了更好地继承传统，进一步促进散文诗事业发展壮大。

　　四、散文诗的发展前景与社会地位

　　关于散文诗的发展前景，大家都认同21世纪是散文诗的世纪这个判断。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亟需呼唤那些具有大气派、大境界、大影响的作品横空出世。只有把短小精悍的散文诗做大、做强、做深，才可能引起社会和文学界的关注，进而确立她在中国当代文学格局中的独特地位。作家靠作品说话，作为一种文体，散文诗亦然。如果没有产生广泛影响的精品力作，或者只把这些作品停留在想象和构思阶段，散文诗社会地位的确立仍然难有建树。所以，培育和推出具有广泛影响的散文诗大家及大作品，是奠定散文诗的社会和历史地位的重要途径，应该建立一个协调机制，抓紧抓好。

　　筹建散文诗发展基金设立全国散文诗大奖，是扩大散文诗社会影响的重要办法。散文诗的发展除了要积极推出重要作家与作品之外，还应该在散文诗活动方面作些大文章，搞些大动作，以产生更大的社会影响，引起社会各界关注。比如以中外散文诗学会的名义，筹建散文诗发展基金，设立全国性散文诗大奖，请蔡博士和其他有实力的人士予以支持。鲁迅文学奖不是没有散文诗奖项吗，那我们就自己设一个。它的奖金加上获奖地方的奖励，也不过十多万元，那我们就设个15万或20万元的散文诗大奖，像诺贝尔文学奖一样年年评选颁发，肯定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奖金的多少是非常真实的，大奖还是很有震撼力的。问题的关键是如何筹措大奖的基金，这需要有识之士共襄盛举。

　　要探索散文诗的产品市场，努力扩大社会覆盖面。当今社会，经济实力具有很大的规定性，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机构的影响力。应该调查研究一下散文诗产品的市场空间究竟有到多大？有多大的产业开发潜力？扩大市场份额既可增加经济收入，还能扩大社会覆盖面，扩大社会影响力。应该认真研究这个问题。电视的出现是一大进步，但对文学而言却是一种毒化。因为天天看着动态的画面，人们对文字描述的图景已经缺乏还原和想象的能力。电视是当代社会的超级传媒，谁也无法回避，只有积极面对，认真研究散文诗与电视的结合之路，才可能找到借势扩大影响的途径。

　　要重视散文诗青年人才的培养，这是散文诗事业后继有人的保障。只有储备了大量的人才，才可能传承散文诗的文脉，发展散文诗的事业。文学创作是一个成材率极低的行当。在其他艺术门类中，都是老师带徒弟，画画、弹琴、戏曲、相声等等，都是要拜师的，师傅会手把手教徒弟进行学习。但是，文学创作却都是自学的，都是作者自己独自摸索出来的。悟性高的就成功了，差一点的有可能一辈子都摸不着真正的门径。现在，文学创作的专业化趋势越来越明显，要想有所建树，必须具有深厚的知识储备。这对自学创作便形成了新的更大的挑战。如果说在上世纪80年代，文学创作还可以自学成材的话，那么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了。因为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什么都市场化了，没有经济的驱动谁还有时间和耐心来义务指导业余作者呢？因此，学会应该发挥自身优势，组织富有社会责任感的散文诗作家、专家开展散文诗培训活动，指导和培养青年作家，促进他们的创作和成长。这是散文诗事业发展的战略选择，如果办得好，则大有可为。

　　散文诗的发展也已形成一门深奥的学问，但我的研究并不多，只是有一些很不系统的观感和思考。现在和盘托出，希望能对青年朋友们有所启发。如有不妥，请大家批评指正。

　　（根据在“蔡丽双杯”全国100所大专院校散文诗大奖赛获奖作品研讨会上的讲话整理，有较多补充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