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二十岁的时候在先农坛体育场随北京青年队和来访的一支韩国大学生队打了一场比赛,那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我们拥有太多的机会.但是最后却零比一输掉了比赛,我至少有五个必进的机会没有打入.比赛结束以后我衣服没换,宿舍没回.直接从先农坛走回方庄的家.我一直记得当时爸妈不在家,我没带钥匙在楼梯上坐了几个小时.那时我一直想要退出足球队.爸妈回来的时候我发了一通火,然后宣布不踢了.我感觉出爸爸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但还是写了一份退队信摔门走了.回先农坛直接去找杨大爷,当时他是一队的领队.进门后我先承认错误,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批评我,只是说我能有这么多机会而别人没有说明我还是有实力的.那封退队信最后我也没有拿出来.接下去的第二场比赛我们四比二赢了对手.我接马征的传球,半转身打入了第四个进球.这次事件中我觉得很对不起我的父亲,因为他刚做完心脏手术,我说退队的时候惹他生了气.
九六年年初在昆明冬训的时候,队里安排了四个年青队员去外队,我去找了金指希望也能把我安排出去锻炼一下.因为九五年的时候我只上场了二十八分钟.金指说你先留下来让老队员在带一下,没想到这一年我终于有了更多的上场机会.那时我二十三岁.
九八年的上半年我已经在队里打上了主力.但是年青球员的入队,以及意外的受伤,让我在客场和青岛队比赛的时候彻底崩溃了.我记得当时替补上场后曹限东利用任意球攻入了扳平的一个球.最后时刻我在拼抢中和对方的守门员撞到了一起,导致大腿肿了起来.回酒店后我拖着伤腿去找沈指导告诉他年底的时候我希望转会.当时联赛还有五场才结束.此后我再也没有在国安的比赛中出场一分钟.家人事后说我是疯了.并且让我去找沈指导收回说过的话.我也去了.但是最后还是被俱乐部挂牌转会.那时我只有二十六岁.我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没有球踢的.
去长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会去东北.那里我找到了自己的踢球方式和乐趣.
直到零三年初在海南,随队测UU的时候没有过关.我才又一次崩溃了.我记得我先联系好的试训的地方昆明的哈尔滨兰格队.然后去找的殷指导.坐在那的时候我知道要离开了,说话的时候眼泪一直在眼框里打转.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离开.
一个月后我通过的体能测试又回到了长春.对于我来说脸面上非常的不好看.我自愿减低了代遇.甚至自己掏了一部分的租借费用.那年我正好三十岁.
后来的一年在长春最后的九场比赛中我一分钟也没有上.最后一场在厦门的时候甚至去广州作球探.我知道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没有主动的提出来.
作为运动员我觉得自己一直比较被动,能活在球场上,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对于一个不是很有名的运动员来说生存下去就更难.
无论如何最后的结局还是可以接受的.
有的时候不得不随波逐流,那些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